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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始魔蟻學堂

我小心的觀察始魔蟻在發動魔法時的各種生理數據,並試著感覺那時的意志波動。我發現使用魔法的意志波動不是無限制發動的,就始魔蟻來說,那種用來攻擊蚱蜢的微型爆炸,一千隻左右的集團,一天只能使用一發。對於這麼簡單的生物來說,集結這種意志是巨大的工程。不過,我能夠透過我在各蟻群中的連結,將我的意志波動傳遞出去,而這就不受蟻群自身意志力的限制了。

為了簡化這個過程,我概略建構了最老套的架構,也就是將蟻群的意志力量化為「魔力/MP」,蟻群的MP受到其整體質量的限制,以一隻始魔蟻大約只有不到一毫克的重量來說(這是由最近觀察始魔蟻的行動時,和各種生物比較,並參照地球上的狀況來概算得來的),目前整巢約一千隻的蟻巢,也只有一公克重而已。在這個世界上目前我沒有看到昆蟲等級的生物有這種魔力的。始魔蟻果然是了不起的生物,他們除了如同所有螞蟻一般,在力量與質量比上在生物界屬一屬二,而且在魔力與質量比上,看來也是極高的。

我利用自己的魔力,透過始魔蟻練習發動魔法。始魔蟻的爆炸魔法的構成有兩個層面,基本上是先用意志定位一個約略的球形,然後在瞬間縮小球形到一點,並同時在一點上加溫,而讓高溫高壓引發氣爆。當然,始魔蟻沒有物理與化學知識,而這個世界的魔法和物理的交互關係,也使得一些理論上不可能的事會發生,不過對地球的定律的理解,似乎有助於我掌握,或說用意志去操控這個世界中至少在肉眼可見層級的現象。

了解這點後,我就開始實驗各種不同的魔法的可能性,最基本的發動方式,我已經透過始魔蟻的意識理解了,之後就是各種對於性質、範圍與時間的控制。我利用自己的魔力來填補始魔蟻群的魔力不足,因此不受始魔蟻天生MP量的限制。

但其實我能夠練習的量也是很少的,因為始魔蟻除了有MP的限制之外,生物的身體,特別是神經系統會因為魔力的干擾而受損,超載時甚至會導致個體的死亡。蟻群是用整個蟻群的生物質量來分擔這種衝擊,但整群螞蟻只有1克的質量,與極為簡單的神經系統,這使得我透過蟻群也只能釋放出釐米層級的魔法。如果我殺死整個蟻群,或許能夠放出一顆半徑數公分的火球,不過這當然是不合理的。

另外,始魔蟻施法,不管狩獵隊在那裡、有幾個個體,他們都是以蟻巢整體來分擔施法的負擔的,他們的精神連結並不受距離影響,這當然有非常大的好處,任何地方都能集結全體的力量是很大的戰術優勢。不過我也開始實驗將負擔丟到特定的個體上。只用一個個體承受施法的衝擊的話,通常一瞬間就會死亡,無法維持到施法完成,但將始魔蟻分成三到四個小組,雖然會降低施法的威力,對個組的負擔也比較大,有時會有傷亡。但能夠大大增加運用的彈性與每日能施法的次數。

而我也試著去「發明」魔法,然後發現用魔力強化某些個別始魔蟻的感官是做得到的。通常更動自己身體運作的魔法消耗較少,我也可以讓兵蟻的力量大一點點,口器硬度高一點點,不過這需要長時間的魔力維持,而始魔蟻並沒有這麼多持續的魔力。因此我可以理解為什麼自然界中始魔蟻演化出來的魔法會是以單發爆破為主,這是比較有效率的。如果要在肢體上強化,那始魔蟻乾脆就演化成比較大隻的螞蟻了。

不過,雖然不是始魔蟻自然演化出的魔法,但這類魔法對於我的介入幫助始魔蟻的目的來說,是很有利的,持續性的魔法對於蟻群的神經系統的衝擊較小,我能夠用我的魔力介入強化螞蟻而不致於讓他們無法負擔衝擊。這大櫪是最適合我「幫忙」這群始魔蟻的手段了。

雖然就我來說,這種實驗有必要性,但我的實驗對於始魔蟻來說負擔不小,而之後我也不打算長期去這樣硬操蟻群。我在亡國的經驗中也體認到一點,失去常識的人類常常會以為「無冗餘」的最高效率是可以長久持續的。事實上任何自然界的有機體與社會組織,都有相當程度的冗餘,否則長期耗損會無法負擔,應變能力會大大減弱。人類常常會極端的愚蠢,一旦政府或是特定工作團隊因為一時減少冗餘增加績效,很快的其他人就習以為常,以為這就是新的「基本要求」。然後再因為之後的耗損造成的效率降低,或是難以避免的意外再處罰這些其實績效良好的人,但他們也找不到新的人手了,因為新的人並沒有比較好,結果就是重覆了耗損與處罰的過程。

任何組織都禁不起一再而三的這種耗損,人民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不可持續的績效,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取滅亡。

始魔蟻幾乎從來不百分之百的發動他們的魔力,也沒有把他們承受施法衝擊的能力用到百分之百,但這是因為在自然界這是不可行的。我或許在必要時要偶一接手,但最終必須尊重始魔蟻的智慧,讓他們自行發展。

但我沒有料想到的是,我必須接手的時間來得這麼快,這個一小小的蟻群很快地就面對了存亡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