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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地方的文章,是我學寫輕小說的嘗試。 而我之所以會想要如此,首先是,我一直喜歡美日的各奇幻小說與轉生小說,前者的一流作品有極豐富的世界刻畫,後者則是在特定框架中,把各種傳統故事要素,不畏俚俗地變奏發揮。兩者都帶給我不少的樂趣。雖然我並不確定,能夠享受這些樂趣的時間還有多久。 另一個,或許是更主要讓我想要寫轉生小說的理由是因為世局變化,有感而發。當然,奇幻故事會有自身的邏輯與生命,我也沒有打算把小說變成政治宣傳,但世界的荒唐與倒錯,在世界上被保護的最好的地方,充滿了最不值得保護的人,總是會讓人想要寫些故事。轉生小說的主角往往代表著一種對力量的幻想,或許足夠的力量,能夠讓一個世界比現在更好一點點吧。 至於文筆那種事,我已經過了那個會計較人的評論的年紀了。總之只希望我能好好的把故事說完,而且說得複雜一點。最後,我會希望其他人有心的人,用更好的方法來說同樣的這個故事,不過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大概永遠不會出現),我就用自己的方法來說這個故事吧。雖然我自己的方法就是囉嗦、粗暴又難以理解,不過或許有些覺得草稿比完成品來得有魅力的人會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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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當一粒微塵落地

這算是很丟臉的「殉國」方式吧,雖然在幾年之前就預見了這個結局,但做什麼也都無法避免,然後就這樣結束了。我想不再回想,也不會再向人提起這個滅亡國家的種種細節,能留下的教訓是,腐化的國家中,人民會傷害保護自己的人,而獎賞傷害自己的人。不切實際的期望與不負責任的人,是真正不公義的源頭,是最大的罪。 隨著痛苦與倒下的沉重感的,是意識的模糊,時間似乎拉的很長很長,似乎倒下後就掉入了無底的深淵之中,沒有盡頭。 我等著這一切過去,我有信仰,雖然現在說信仰什麼,也已經沒有意義了,我不想傳教,而死人也不能傳教。我在等著死後會面對的審判,而我是個失敗的、有罪的人,但我也相信自己不是沒有悔罪,不能得救的人。 無論如何,我在等待著自己失去意識後,會在新的地方醒來,不管那裡等著我的是什麼,我都會接受,我沒有資格去討什麼,雖然我希望能夠有重來的機會。 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失去意識,雖然我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了,眼前什麼都沒有,或是說「眼前」這個概念都不在適用,沒有聲音,沒有感覺,但我仍然在思想。 是不是我還沒死?是不是我的全身只剩下大腦中一小塊思考機能還能運作,我是不是在某個病床上,被關在自己的大腦中,失去了一切感覺與對外的連繫? 不管如何,我要先確認我的意識狀態。 首先,我沒有感受到痛苦,實際上,我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人在思考時常常伴隨著感覺,我過去思考時會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會不自主的皺眉頭,思想總是伴隨著身體經驗的。 但我現在卻沒有任何身體的感覺。這是件「新奇」的事,我似乎成為了純粹思想的,抽象的存在。 第二,我的思考能力似乎沒有受影響,我嘗試了許多心算,解了幾個方程式,做了幾個假想案件的判決,我還是能夠進行理論性與道德性的思考。 第三,我還是能回憶去我的過去。回想過往的體驗有一點困難,但我似乎還能夠用某種方式想像、模擬我已經沒有知覺的身體。我現在沒有感官的感覺,但像是看待夢境一樣,可以多少知道曾經有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第四,我覺得自己的思考變得更順暢,更理所當然。我的抽象計算能力大大提升,原先我只能心算到四位數乘四位數字的乘法(這或許高於平均值,不過比這個也沒有意義),但現在可以算到十幾位數,而且似乎還能夠進步,想錯、誤植或是算到一半忘記數字似乎是不可能的,因此理想上可以達成極複雜的運算。 我目前的假設是,不知為何,我並沒有死成,而大概陷入一個旁人看來是植物人,但心智活躍的狀態。這非常令我

之一、首次的靈魂接觸

我作為一粒微塵,一粒純粹靠意志與幻想讓自己「感覺得很安穩、舒服」的微塵維持了一段時間,我感覺到微風與泥土,雖然這都只是我的意志給我自己的幻像,一種有意識創造的夢境。但就其他人來說,我猜想,人就會這樣沉沉地,安穩地漸漸失去所有的思維,這或許就是許多靈修者追求的無煩惱的,純粹的平靜。 或許這也不錯- 但是我拒絕。 我來到這個世界必定有意義,我目前的處境是不折不扣的奇蹟,而這是一種任務,一種指令。雖然內容不清楚,但我必須去參透。 而我之所以存在,正是因為我承擔了過去的記憶,並拒絕停留在現在而沉溺於安寧之中,就算很舒服,那只是一種引誘,我不願意消失在軟軟的幻覺中,就算沒有目的與任務,我要存在下去,就必須給自己任務。 我記得我來自一個滅亡的國家,一個曾經大有希望,但卻在荒謬與不義中滅亡的國家,這個記憶會怎麼影響我在這個新世界中的定位,我完全不知道,但至少我不打算袖手旁觀。 我必須開始和這個世界交集,因此,我不能繼續當一粒微塵。 於是,我開始呼喚,我沒有聲帶,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靈魂的吶喊」吧。我雖然感覺到自己擁有巨大的力量,但和世界的交會口只有一顆微塵,因此,這種影響也是微小的。但微小並不是問題,只要有資訊流到這個世界上,影響就會慢慢累積,而最後我就能夠取得更大的窗口來影響世界。一開始,只要一個「我在這裡」的波動就可以了。 而這個「我在這裡」的波動,對於一些極微小,靈魂微不足道的動物來說,就會被解釋成「我很好吃」。過了不久,就有一隻昆蟲走來,我能在微塵周圍的微小範圍內,完全依靠直覺大致了解世界的狀態。這種認知極為抽象,也很不精確,但這是我目前唯一稱得上類似感官的能力。 我認知到,這像是我的世界的螞蟻一樣的生物,就姑且叫牠螞蟻吧,而這在螞蟻中,應該也算是小型的,牠在長長的隊伍中行進著,這種採集狩獵隊通常不會看上我這麼小的目標,不過牠就聽到我的呼喚,用牠小小的口器我撿了起來。 採集狩獵隊的其他螞蟻繼續前進,不過這一隻回頭的小螞蟻,也就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一個「互動」的對象,和其他的螞蟻碰了一下觸角,發出了簡單的訊號,意思大概是: 1、「我採集到資源,回巢中」 2、「該資源已經採完」 其他螞蟻沒有接到危險或請求撤退的訊號,因此會繼續向前順著前蟻的氣味前進。而牠們確知該資源(也就是我)已經採完,因此不必停留。螞蟻沒有浪費資源設檢查機制確定每一隻螞蟻不會帶回奇怪的東西。他們的存在模式中沒有

之二、螞蟻與程式

工蟻順著隊伍的來時路,回到了蟻巢。當然,這個過程我並不是靠感官了解的,而是靠直覺而掌握的。工蟻走進了蟻穴的入口,入口處有大約十來隻稍大一點的兵蟻守衛。工蟻向兵蟻點了觸角之後,就得到了入巢的許可。 蟻巢並不大,是以垂直的方式分隔間,入口是一條長隧道,第一個隔間是工蟻的工作區,在這裡許多工蟻在進一步切割獵物,並且清理垃圾。清垃圾的方式主要是挖出另一個垃圾場將廢棄物丟進去,不過有必要時,也會很麻煩的把東西經由出入口運到巢外丟棄。 第二層是工蟻與兵蟻的待命與居住區,有初步的隔間,工蟻和兵蟻並沒有混居。第三層育嬰室,有一群專職的工蟻在這裡照顧幼蟲,他們接下來特定的食物,用口器反芻後餵給幼蟲。這一層中幼蟲和卵分別放在不同的隔間。工蟻除了餵食之外,還不斷地清潔。清潔的方式是以口器中分泌出的酸液輕輕在表層抹去可能的污染物。 第四層,則是女王的房間,裡面除了女王外,還有幾隻雄蟻。帶著我的工蟻,直接把我帶到了女王面前。而如同餵食幼蟲一樣,工蟻把目前作為我與世界的交會點的小微塵,餵給了女王。 螞蟻的消化道不大,而大概也消化不了微塵,不過女王還是吞下了我。 然後,我猜想的事也就發生了。這個世界中靈魂和肉體是緊密連結的,而生物的外皮並不只是保護自己的內臟與器官,而也畫出了靈魂與世界的邊界。雖然我能夠用微小的力量,靠著純粹的意志呼喚到工蟻,但這和在體內的影響力是天差地遠的。一進到體內,我就能夠去試著控制對方的神經系統,以及靈魂。 我感受到微不足道的抵抗,不過畢竟是抵抗,這種抵抗也證明了螞蟻是有靈魂的。 然後女王的靈魂屈服了。我的意志並沒有去摧毀女王,而是在他的靈魂中放了一道後門,我能夠自由調閱他的資料,甚至也可以去命令他,但我並不打算完全接管女王的存在。畢竟我並不想當一隻螞蟻。 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的勝利。 女王的思維雖然資料上有其複雜性,但他其實是一個巨大網絡的一個節點,他掌握了大致上的蟻口與職業組成,資源的存量,蟻穴的環境。而他主要的任務是產卵,並且以氣味與觸角下基本的指令。 但這並不是單向的,女王是發出訊號的單位,但形成發出訊號的動力的,是整個網絡的資訊,只要特定資訊過了閥值,女王就會發出特定的指令,像是當氣溫積分、存糧積分與「蟻力」積分總和適當時,女王就會發出了組成採集隊的指令。我並不確定地球上的螞蟻是否也是如此,但這裡的螞蟻有相當明確的資訊結構。我試著用程式的邏輯來重構我對於螞蟻

之三、魔力

掌握了蟻后的靈魂,並將資訊轉換成模擬人類感官的形式後,我還做了許多不同的界面版本。第一種是第一人稱視角,這讓我像是一隻擬人化的蟻后一樣存在,不過我沒有太去模擬太多感覺,特別是我不模擬「產卵」的感覺。在過去的人生中,我常常有這類不太正經的惡趣味,產卵這種體驗我大概會很想試試看。不過現在真的要為了惡趣味去運用我意識的運算資源時,就只覺得還是算了吧。 第二種感知方式,是模擬成電腦螢幕上的報表,這個方式很適合掌握整個蟻巢的統計狀況,而也符合我過去回憶中的作業模式。在監看個體的能力時,我甚至設計了一些類似遊戲的數據,當然,HP這種東西在現實上是很差勁的模擬,不過還是可以把生命跡象和有機體運作的能力給個值。而在管理大量單位時,其實太細緻準確的資訊反而無用。人類認知的核心不在於鉅細靡遺的掌握資訊,而在於建立有效的刪除不必要訊息的模式。 第三種感知方式,則是用螞蟻來回傳遞的資訊所建立的空間認知,這像是第三人稱的遊戲畫面一樣,不過由於我根本不是「第三人」,也沒有縱觀全局的天眼,所以這種視角也是模擬出來的。我可以經由蟻群的運動大略掌握簡單的三維空間圖象。配合這個系統,我就能夠知道特定螞蟻的位置在那裡。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群螞蟻和地球上的螞蟻有一個本質上的不同,螞蟻之間的連繫,雖然也有氣味與接觸的連繫,如同地球上的螞蟻一樣,但至少我現在掌控的這群螞蟻的連繫,根本上不是感官性的,而只能說是「精神連結」,有一種像是作為一開始的我的那粒微塵一樣的波動,在這一群螞蟻中相互傳導,蟻后不只是間接的透過氣味與觸角控制蟻群,而還像我在蟻后的靈魂開了後門一樣,所有同巢的螞蟻的靈魂都有蟻后的後門。 而因此,我也就透過了蟻后的後門而能控制了所有的螞蟻,並得到所有螞蟻的個別感官資料。這讓我建構蟻群的感知模擬系統極為有效率,甚至我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微控個別的螞蟻進行動作。 不過,雖然我能夠控制蟻群,但大半的時間我都放任蟻群自行行動,畢竟他們比我來得熟悉怎麼當螞蟻。因為如果我過去的經歷告訴我什麼,其中之一就是要尊重自然形成的行為模式。人類太常看到自己所看到的極有限訊息,就想指點江山,對於長期以來在生存競爭過程中形成的作業模式沒有任何的尊重。特別是在末世的人類,有太多資源被當成是理所當然的,電力、自來水、各種工具、冰箱、電子產品、「和平與安全」,這些末人對世界的認知是極偏誤的,其中最聰明的人的私智都會導出可笑的結果來,

之四、始魔蟻學堂

我小心的觀察始魔蟻在發動魔法時的各種生理數據,並試著感覺那時的意志波動。我發現使用魔法的意志波動不是無限制發動的,就始魔蟻來說,那種用來攻擊蚱蜢的微型爆炸,一千隻左右的集團,一天只能使用一發。對於這麼簡單的生物來說,集結這種意志是巨大的工程。不過,我能夠透過我在各蟻群中的連結,將我的意志波動傳遞出去,而這就不受蟻群自身意志力的限制了。 為了簡化這個過程,我概略建構了最老套的架構,也就是將蟻群的意志力量化為「魔力/MP」,蟻群的MP受到其整體質量的限制,以一隻始魔蟻大約只有不到一毫克的重量來說(這是由最近觀察始魔蟻的行動時,和各種生物比較,並參照地球上的狀況來概算得來的),目前整巢約一千隻的蟻巢,也只有一公克重而已。在這個世界上目前我沒有看到昆蟲等級的生物有這種魔力的。始魔蟻果然是了不起的生物,他們除了如同所有螞蟻一般,在力量與質量比上在生物界屬一屬二,而且在魔力與質量比上,看來也是極高的。 我利用自己的魔力,透過始魔蟻練習發動魔法。始魔蟻的爆炸魔法的構成有兩個層面,基本上是先用意志定位一個約略的球形,然後在瞬間縮小球形到一點,並同時在一點上加溫,而讓高溫高壓引發氣爆。當然,始魔蟻沒有物理與化學知識,而這個世界的魔法和物理的交互關係,也使得一些理論上不可能的事會發生,不過對地球的定律的理解,似乎有助於我掌握,或說用意志去操控這個世界中至少在肉眼可見層級的現象。 了解這點後,我就開始實驗各種不同的魔法的可能性,最基本的發動方式,我已經透過始魔蟻的意識理解了,之後就是各種對於性質、範圍與時間的控制。我利用自己的魔力來填補始魔蟻群的魔力不足,因此不受始魔蟻天生MP量的限制。 但其實我能夠練習的量也是很少的,因為始魔蟻除了有MP的限制之外,生物的身體,特別是神經系統會因為魔力的干擾而受損,超載時甚至會導致個體的死亡。蟻群是用整個蟻群的生物質量來分擔這種衝擊,但整群螞蟻只有1克的質量,與極為簡單的神經系統,這使得我透過蟻群也只能釋放出釐米層級的魔法。如果我殺死整個蟻群,或許能夠放出一顆半徑數公分的火球,不過這當然是不合理的。 另外,始魔蟻施法,不管狩獵隊在那裡、有幾個個體,他們都是以蟻巢整體來分擔施法的負擔的,他們的精神連結並不受距離影響,這當然有非常大的好處,任何地方都能集結全體的力量是很大的戰術優勢。不過我也開始實驗將負擔丟到特定的個體上。只用一個個體承受施法的衝擊的話,通

之五、五公克的大決戰(一)

經過一小段時間,始魔蟻群的大小擴大到快要兩千個個體,並且第二、第三隻蟻后正在孵化中。始魔蟻實在是很優秀的生物,優秀到我有一點點懷疑為什麼這個世界的地表上不全都是始魔蟻。 理由不久就知道了,有一隊採集隊碰上了麻煩,而蟻群已經以精神連結知道了敵人的進逼。敵人是另一種螞蟻,質量大概是始魔蟻的三倍,有著方形的頭與巨大的顎,力量和速度都更快。採集隊只能留在原地試圖多拖一點時間,他們是不可能回來的了。 敵對巨蟻群的數量難以確定,我們目前只能試著搶先把主出入口封住,這其實是相當辛勞的工作,等於是要在十來分鐘之內進行原來大概要數日完成的地形改造。因為顯然,單單只是拿兩塊土蓋住洞口是沒有用的,敵方可以很快的施工清空。 而這時我了解了始魔蟻的限制,始魔蟻的個體弱小,單獨蟻后的生育率有限,而當數量不足時,他們最大的特殊能力,也就是魔力的量就會不足。其他較大的螞蟻或是各種敵人也就可以輕鬆消滅他們。 我可以預期當始魔蟻的社群大到一個程度,他們能夠使用的魔法量就能夠保障安全,但我目前所在的是一個新生的始魔蟻社群,而這就是他們最脆弱的階段。很可能大部分的始魔蟻社群都在早期被消滅了,只有少數能夠成長到難以攻破的程度。 雖然我認為,有很大的機率就算這一群始魔蟻不幸被消滅了,我的意志仍然不會因此消失,甚至有可能透過敵人吃掉我方蟻后的過程,侵入敵人的神經系統中。但我不想讓這群最早和我接觸的蟻群消滅,如果可以,我還要最小化損失。 目前有三個當務之急: 1、確定敵方的數量。 2、封住主要出口,準備應付攻城戰。 3、預先將一定量的別動隊調離蟻穴,因為死守很難取勝,必須有辦法阻擾他們的施工。 當你面對真正的生死鬥爭時,所有陳腐的空談,自以為是諸葛的奇策都沒有用處。在我過去所在的國家中,因為離直接的總體戰太久,幾乎全是沒有戰爭體驗,大半是沒有現實感的人。其實這也還好,因為這大概可以由緊急時的服從與團隊精神補充,你沒有體驗,就聽扛責任的人的安排,就能以最快的速度上軌道。但最糟的,就是一群自視甚高而自以為聰明的人,無視現實鬥爭指揮體系,那就會導致敗亡。 始魔蟻沒有這個問題,不過敵人也沒有。 目前我能動用人力是,1800隻工蟻,200隻兵蟻,蟻后不是戰力。工蟻不到1毫克,兵蟻略多於1毫克,但質量也只是對方的三分之一而已。 現在幾乎沒有時間猶豫,我直接把所有兵蟻派出去作別動隊,兵蟻的體型較大,視力的範圍也較長。工蟻則除了

之六、五公克的大決戰(二)

巨蟻軍團大約有1000個單位,其中沒有明確的分工,不過老實說,每一隻都是我們的兵蟻的三倍質量。我極為懷疑我方的兵蟻的口器能夠突破對方的甲殼,不過我毫不懷疑對方的口器咬到我方一口,我方差不多就失去戰鬥能力了。 一般來說,依我方的體力要打敗這種個體的方法,大概只有數隻圍攻一隻,然後是用拉扯的方式拉斷對方的肢體,因為基本上咬不斷。但問題就是,目前我方的數量不足以達成這種工作,如果單要靠這個,我方大概要有6000以上的野戰戰力,而實際上我方整巢只有2000個單位,而且只有200個單位是兵蟻,其他的戰力比兵蟻還不如,而我的別動隊也只有200隻兵蟻。 我完全可以理解巨蟻派軍過來的理由,自然界的生物很少會打他們打不贏的仗,沒有緊急需要的話,大致上都只會打幾乎能無傷完勝的戰鬥。而如果他們面對的只是一般的始魔蟻群,我不認為我方有任何的勝利可能性。 不過他們面對的是我所控制的群體,而我一方面有相較於對手來說,幾乎無限的計算能力,另一方面則有大量的魔力可以支援蟻群,雖然還是必須透過蟻群的生物質量釋放,我目前還沒有辦法不透過生物質量,直接用我自己的意志施法,所以不可能放出什麼毀滅性的攻擊,但這就足以令我方有勝機。 巨蟻的行動方針是利用他們的大顎挖通我方封起來的通路,然後靠著優勢的體型長驅直入。在狹長的通道中我方反而無法有效傷害對方,因為我方一般來說需要包圍才能夠殺死巨蟻。對他們原本的計畫來說,最危險的部分是從通道進入巢內較寬廣的空間時,他們有一點點被包圍的可能性,而這時我方會有局部的數量優勢。 但只要先頭的十幾隻切進來,就可以組成一條戰線阻礙我方繞到側背,而戰線一形成,後方的兵力就有辦法不斷支援進來,對方的優勢武力就極有可能在幾乎無傷的狀況下慢慢的把我方的蟻巢壓平。 我方如果用小爆炸法術,有可能足以造成範圍傷害,然後把對方推回去,如果我們的社群夠大,小爆炸法術的數量就有可能拖到對方認為再攻擊得不償失,自然界中始魔蟻大概就是這樣防守的。不過現在我方至多只能發兩發,就算我支援法力,蟻群的身體與神經系統也無法承擔這種衝擊。因此我們不可能在這種典型的戰鬥中得勝。 我的方針是,盡可能在野外拖長敵方的隊伍,然後用正常螞蟻無法組織起來,有縱深的密集陣形進行局部包圍。用我自身的魔力強化兵蟻的力量、口器的強度與硬度,只需要強化陣形中的前列就好了。如此逐一消滅對方的戰力。 除了十隻需要進行全場偵察的兵蟻外,我

之七、螞蟻也需要睡眠

殲滅巨蟻群後的戰後處理工程也相當浩大,我從始魔蟻群難得的遲疑,猜想到他們以前大概沒有這樣消滅大量螞蟻的經驗,他們甚至不太知道該不該把巨蟻的屍體當食物。巨蟻滿硬的,切分不太方便,可食的分量也不算太多。 不過無論如何,近一千隻的屍體也是巨大的資源,我的意志推了始魔蟻群一小把,讓他們決定戰後開始大量把巨蟻的屍體解體作食料。這個過程要加倍小心,我還是讓工蟻稍微超時工作了一下,把每個屍體清潔一次後再解體,為了解體的順利我還強化了幾個解體員的口器。 至於兵蟻,我已經讓他們回巢休息了,很多人大概不知道,螞蟻其實也是會睡覺的,只是通常是短期的、間歇性的睡眠,像是每一小時打盹個幾分鐘,但累積起來其實也是有相當的睡眠時間的。 在地球上生物為什麼要演化出睡眠這種看似完全有害生存的事,現在似乎還沒有定論,但就連神經系統簡單的螞蟻也需要睡眠的。而在我現在處的世界中,睡眠倒是確實有功能,也就是,有機體的魔力回復的主要手段,就是睡覺。始魔蟻的魔力,與生理上承受施法衝擊的能力,就是由睡眠補充。 而這裡對我來說有一個麻煩的地方,也就是我作為純粹的魔法與意識的存在,我睡不了覺,自從我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後,我就沒有片刻的休眠。雖然當然我不覺得累,而我的魔力總量非常大,但確實不是無限的,而也確實一直以來沒有真的得到補充過。很有可能在我的魔力消失後,我的意識也就會不復存在。我需要有一種補充魔力的方法。 然後我試驗讓始魔蟻幫我睡覺,而這對始魔蟻個體來說也不是壞事,雖然螞蟻沒有多強烈的痛苦與幸福的感受,但睡眠其實對他們來說,還是件「好事」,能持續睡眠,甚至有非常簡單的夢境(有的,螞蟻也有夢),就如同吞下養料一樣是一種滿足。於是,我獎賞作戰有功的兵蟻的方式,就是讓他們有著長時安穩的睡眠。說是長時,不過也差不多是兩小時而已,總不能睡到讓他們餓死。 這種超時睡眠中會增加出多餘的法力,而我試著把這些魔力運用吸收,雖然量少到幾乎可忽略不計,但能透過靈魂連結,從對方的超時睡眠中補充魔力,這就保證了我在這個世界上的長久存在。而始魔蟻的報酬,除了生存之外,就是奮戰後休息的幸福感。真是雙贏啊。 那如果多餘的魔力沒有被我吸收的話,又會去那裡呢?就此,我也用一部分的始魔蟻來做實驗,結果是,魔力會慢慢在體內形成結晶,就是像我一開始來到這世界的那顆小微塵一樣的東西,而這些結晶由於來自受我支配的有機體,和我的魔力有共鳴。這就代表了,我不

之八、病毒式傳播

在大戰與休息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始魔蟻的群體大小又增加了。始魔蟻並不是單蟻后的社群,而是好幾代的蟻后形成一個巨大網絡,每隻新蟻后一開始會有母親的工蟻幫他準備好的房間,當他們產的第一批卵孵化後,他們就變成半自主的獨立集團。蟻后之間有精神連結,因此基本上還是能夠協同行動。但慢慢擴張,蟻巢向地底愈挖愈深,房間愈來愈多,蟻后與社群愈來愈多,到了一個極限後,蟻后之間的精神整合就太過困難,空間也愈來愈不足,最後多出來的蟻后,如果不是剛有機會接手去世的蟻后的空缺,那就必須離巢,同時會有一群雄蟻一起被趕出去,蟻后和雄蟻有翅膀,會飛到遠方。另外,始魔蟻的雄蟻除了交配之外,一開始會幫忙挖最初的小巢,讓蟻后有辦法生出第一批工蟻,然後慢慢形成新蟻群。這種比較有用的雄蟻好像在地球的世界中極為少見,或可能不存在吧。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在經過大戰與休息後,始魔蟻群的擴張速度大大增加了,特別是第二、三隻蟻后成熟後,第一隻蟻后仍然會繼續生產新的蟻后,而第二、三隻蟻后在建立大約兩千隻的小集團後,就會再培育其他的蟻后。然後蟻群就是開始指數成長。 目前和我立約的始魔蟻群,在本巢已經有11隻蟻后,也就是11個集團,而目前飛到遠方建立新基地的有5群。我並沒有強求每一群都生存下來,我會確保始魔蟻群不會滅絕,但就此之外不會干涉太多,如果和我立約的生物一定要我的持續干預才能生存的話,那最後就是該物種失去所有的自主性。雖然之前像是玩即時戰略一樣控制整個社群戰鬥也有點趣味,但真正重要的,還是讓他們自己發展。 雖然是這樣想,我還是忍不住會多花點心力在這群螞蟻上,結果是每一個新基地都順利長到開始生產新蟻后的階段了,因為我真的喜歡他們。一方面,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窗口與據點,我也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另一方面,始魔蟻的社群的團結與德行,完全就是我過去滅亡的國家的反面,這些螞蟻雖然好像缺乏個體性,神經與靈魂都很簡單,但他們並不是全無個性的,一隻小小的工蟻還是會打盹,會有一點點的快樂,而沒有任何的壞心眼。始魔蟻的社群不會去鬥爭有功勞的人,不會有螞蟻以專門做內部鬥爭渡日,沒有螞蟻編出一堆理由破壞自己社群生存的基礎以圖私利。這對比於我所來自的那個滅亡的國家來說,實在是太可愛了。 而我也透過始魔蟻群,了解我在其他動物的靈魂架後門的機制: 1、我能夠透過和我共鳴的魔石,也就是最初作為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微塵同性質的晶體來控制其他

之九、換幕-「退轉」

 『……稱為「退轉」的重大災禍,在歷史上並不確定發生了多少次,研究者現在也才剛開始了解,歷史並不是我們所知的樣貌。我們所知的,就是每隔大約四百年,人類文明就會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並且幾乎在幾年內就喪失大部分的考古證據。在退轉後的百年間,世界上沒有關於人類的記錄,甚至很難找到當時人類的遺駭。 只有在了魔力定年法被發現之後,研究者才能進一步的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世上幾乎沒有超過四百年的遺物與人類的遺體,哥布林與獸人在六百至四百年前一度是這片大地的主人,至少就遺骸來說是如此。他們至少在大地上統治了一百年之久,之後人類才重新奪回這片大地至到現在。這部分的歷史,也充滿爭議,很不幸地為了加強皇、王、將、帥諸氏族的王權正當性,被扭曲到正常理性無法解釋的地步了。(這不是本報告主旨,不過請原諒我發點牢騷)  但相關的研究者也確認了,雖然遺物很少,但在四百年前人類確實存在,而且也有高度的文明。我們目前的通用魔法輔具的原型,是由研究大約七百年前的遺物而發明的,顯然當時的人類也有使用並開採魔石的能力,甚至有足以支撐魔法輔具製作的工業基礎。 而「退轉」一詞,最初的記錄,是從極為罕見的一頁,魔力定年約兩千年以上的書頁記錄上翻譯而來的。考古學界目前並未能完全解析該頁,就目前我們所知,該頁是一篇詩歌,翻譯大略是: 退轉是最大的懲罰,人們變回應有的形狀。 退轉是最大的慈悲,人們變回應有的形狀。 退轉是最大的恐懼,人們變回應有的形狀。 退轉是最大的獎賞,人們變回應有的形狀。 贊美命運,我被退轉遺漏了。 詛咒命運,我被退轉遺漏了。 魔力的海洋……(以下缺漏,又,我可不是詩人,不要計較文筆) 這是關於退轉最早的記錄,而在八百年前的幾頁卷軸中也提到了退轉,基本的意旨並不明,只能識讀出退轉和文明的滅亡同時發生,或是退轉引發了文明的滅亡。我們目前大概只能知道: 1、退轉是一種和魔力有關的現象, 2、退轉的規模很大,會是毀滅文明的規模。 3、退轉被形容成「人們變回應有的形狀」。 4、退轉可能和大約每過四百年,世界上就會有將近一百年的時間找不到人類的蹤跡的狀況有關。 不過,當然退轉也很可能是一種對社會現象的比喻,我們不可能從這麼少的資料得出什麼結論。又,以上分析無法投稿至任何一本期刊,我也懶得寫正規的論文,大部分也只是整理既有的看法而已。』 -- 「連署名都沒有,這傢伙真懶啊」 坐在深黑色反光的辦公桌上,面容端正而嚴

之九補、設定補充:埃特利亞二三事

埃特利亞-是這個世界中,這一個特定區域的名字,也是這個區域目前由人類建立的國家的名字,不過名字的來源已經不可考。埃特利亞區域是這個世界上少數的低魔法地區,沒有太多危險的魔物,因此能夠讓大量的人類建立巨大的文明,目前的人口量大約有兩億人。 埃特利亞之所以相對沒有魔物,是人類長期的開墾破壞魔物的生態系達成的,雖然魔物極端危險,各種有魔法要素的傳染病更是大規模的殺手。但自然並不是團結的整體,魔物不會相互保護,更沒有保障棲地的觀念,最後經由長期的開墾,形成了一個低魔法與低魔物的安全地帶。但這是幾千年的結果,而容易開墾的地方也已經所剩無幾了,一旦人類活動停止,低魔法區隨時都可能回到原先充滿魔物的樣子。埃特利亞的四周都是充滿魔物的荒野,甚至因為海岸的低地太過難以開墾,埃特利亞並沒有出海口。 埃特利亞的北方是一系列的山脈,充滿了各種魔物,同樣不宜人居,但山脈中複雜的洞穴系統,是矮人的家園。而東北方的疏林帶,雖然沒有埃特利亞核心安全,但也不是完全無法建立聚落,這裡則是獸人大大小小的聚落相互攻伐的地方。久經戰鬥的獸人經常發現,埃特利亞的人類並不比周遭的巨狼難對付,因此時常有機會就會攻擊埃特利亞的邊境。 在埃特利亞西北方,是魔石礦藏最豐富的地方,魔石趨動了整個社會的經濟與技術,因此相當重要。但隨著使用量的增加,埃特利亞社會必須愈來愈深入難以建立聚落的高魔法區。 至於埃特利亞的社會,則不知經過了幾十次的周期性滅絕,而這個過程沒有清楚的歷史記錄,唯一的共通點是「哥布林的出現」。因為反覆的滅亡與各種程度不一反覆的技術流失,埃特利亞的科技有奇特的不一致,一方面在魔石與魔法技術相當進步,足以建立供養大量的人口,但在治金上則停留在類似青銅器為主的階段,無法生產有意義數量的鋼鐵。(而矮人早就掌握了精金秘銀的技術,甚至獸人已經有初步的高爐煉鋼技術) 但因為魔法知識與魔石技術,埃特利亞的人類仍然是人口最多的類人生物。 而傳說中一再出現毀滅文明的哥布林,則幾乎沒有蹤跡,只有少數零星的聚落在文明邊緣,目前存在的哥布林主要是作為獸人的奴隸,證明這個毀滅過文明數次的種族確實存在過。 埃特利亞社會有特別的命名原則,人名只能以「具體事物」作為名稱,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都是常見的命名種類。但人名使用的字還是有講究的,埃特利亞的字通常也有類似於文讀/平讀、音讀/訓讀的差異,而人名的唸法和原本用以命名的事物的唸法不同,雖然

之十、歷史的迷宮

在一間五坪大,堆滿書籍的房間中,一位大約三十歲,長相與衣著難以形容,只能說是有一種「不管在那個時代,都像是一百年前的人」的感覺的男性正坐著自言自語,而這個行為已經持續幾個月了,這倒不是他發瘋,而是他正在用把聲音存在魔具中的方式記錄想法,雖然就算在這個世界中,這樣的人也算是少數。畢竟書面還是比較有效、便於查詢的記錄形式,而魔具錄音一段來說需要消耗魔石,也就是成本很高。 -- 「皇國紀年390年,簡曆89年,第一季第四周期,15日,日誌之三十三。 標題:關於「埃特利亞」歷史的隨想 「埃特利亞」的歷史基本上沒有幾個字是真的,我們差不多完全不能從目前通行的歷史敘事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最基本的敘事是,在六百年前的「光明王朝」因為「貪腐」(這個詞早就被亂用到失去判別對象的意義了,反正罵政府就罵貪腐嘛,那需要什麼論理呢),以及邪惡魔法師濫用魔法,因此國家變得衰敗,以致於被哥布林入侵滅亡。之後人類被逼到世界的邊緣。至到由中央平原的正統魔法繼承者的四個氏族「皇、王、將、帥」重新統一人類,擊退了哥布林而建立了四百年的皇朝。 這個傳說將390年左右所謂的「四氏族重建皇朝」,當成是歷史的起點。但是因為這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傳說,實際上的年代根本不可考,而紀年的確立,由於過去涉及四族內部的上下地位的爭議,結果是不斷的爭議中沒能統一。統一的曆法與時間在50年前才確立,把時間以89年前的魔法波動循環為起點,結果也就是現在的通用曆,或稱簡曆。 光這個敘事的基本形式就莫名其妙,更不用談衍生出的大量偽史與傳說了。 首先,我國國名「埃特利亞」是取自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的古老語言的發音,而且依目前的研究,這個發音是「專名」,也就是不指涉其他事物的名字。 但我們現在所有地名、人名的命名原則,全部都是「有具體指涉」的詞,像是我的姓氏是「蟲」,而我的名字是「月」,也就是「月.蟲」(附帶一提,雖然意義上很奇怪,我反而喜歡不同命名的唸法而自稱「月蟲」)。我的故鄉叫「山與葉」,或簡稱為葉.山鎮。埃特利亞這個地名顯然比現在的命名原則來得古老。 那六百年前的「光明」王朝就很可疑了。首先是光明王朝只有「光明」的翻譯而沒有六百年前的原字,這差不多就代表光明王朝一詞是後人編故事時發明的。過去的地名、王朝名稱非常可能如同「埃特利亞」一樣,是以特定家系的專名來命名的,這種專名目前公認沒有其他的指涉。而這樣就不可能會是有「光明」意義的

之十一、想東想西的月蟲

月蟲在路旁攔了輛市內的計費馬車,準備前往執政官府。 「現在已經是夜晚的下班時間了。不過執政官沒有加班的問題,或許老師特別叫我晚上去,就是因為這件事不算是公事吧。」 他想著… 「馬車的司機聽到我要去執政官府後,雖然沒有明顯的表情,不過還是看得出來他不太喜歡執政官。大概又當我是某個「貪腐親信」了吧。 老師身邊沒有這種人,不過你要說一個大集團中沒有任何人有問題也是不可能的。最近是老師的三叔的朋友的兒子的青梅竹馬買賣土地時帳目不清,然後就上了報紙的頭版了呢。」 月蟲又想著… 「計程馬車對執政官不滿也有其他的理由。在三十年前開始,使用魔石做能源的各種魔具開始發展出來,而也因此有了強化各種工作動物的魔具。最基本的功能是增加馬的體力、減少馬的情緒波動,並且讓騎士能夠輕鬆的用魔石的刺激控制馬的行動方向,很類似是放在頭腦裡的鞭子。」 月蟲還在想,他大概在腦裡編教科書… 「自此之後,埃特利亞的社會經歷了一場運輸革命,只要魔石開採的量足夠,專業的騎士不再必要,幾乎任何一個人只要經過最簡單的訓練都可以駕駛馬車。市內的計程馬車四處都是,而由於訓馬的困難幾乎不存在,甚至出現了以二十匹馬拉動的重型運輸車,在特定設計好的筆直軌道上進行人與貨物的運送。」 ……月蟲繼續想著。 「但這類魔具有幾個問題,首先是老式魔具使用魔石的效率太低,第二是對馬匹的傷害太大,會明顯地縮短他們的壽命。因此有許多認為魔石資源將要用盡的環保運動者,與動保人士,從老師上任一開始就一直抗爭。 老師好不容易協調出了一個方案,提供優惠貸款與折舊收購舊魔具來進行新版的更新。不過這個過程又讓運輸業者不滿,雖然理論上新魔具節省的魔石量能在兩、三年內就攤平更換的成本,不過不是每個人看待時間與金錢的方式都一樣。而不滿的人,似乎也包括目前載我的這位司機。」 司機好像想向月蟲搭個話,大概要乘機抱怨政府不聽民意吧。不過他看月蟲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就沒有說話了。 如果月蟲是個愛說話的人,一定會是極為長篇大論的嘮叨人,不過還好他真的不愛說話,就算是對熟人也是一樣的懶,因此倒是沒有什麼愛說教的惡名。 到了執政官府前下車後,月蟲向門口的衛兵走去,衛兵手上的管子是「制式投射武器-35型」,基本上是用魔石為能量源,固定投射出定量彈丸的武器。從此之後傳統的裝甲的用處就大減,雖然也有消耗魔石做防護罩的裝甲,不過魔石的消耗效率完全不能相比,裝甲要整片都能抗擊,而投射

之十二、書蟲相會

 「你來啦,懶蟲。我記得你以前還滿有禮貌的」葉.書執政官說。 「老師好啊,我以前也比較不快樂,緊張兮兮,三天兩頭昏倒啊。比起來我現在這樣比較好吧?」月蟲回,一點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書微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其實她不懂這個學生,不過不要勉強這個人通常結果會比較好。 「算啦,你會好奇我叫你來是什麼事嗎?」 「完全不會。」月蟲老實回答。 「你前幾周一點感覺也沒有?」 「什麼感覺?」月蟲想了一下,最後說「是那個『嘰~~~』一聲的魔法噪音嗎?那個很嚴重嗎?」 書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傢伙其實感覺得到魔力波動,只是他當時不關心而已。這種表示他至少在魔法感知的能力上沒問題。 「就是和這有關的事,我稍微定位了一下,事件發生的地方大概在韭黃鎮附近,不過我無法縮小範圍,畢竟魔力波動的規模很小。」 「我記得那附近不是有夜牝風險區嗎?會不會是這種事。」 夜牝是一種極為凶暴的深黑色馬型動物,在特定的區域,夜牝大群會不定期的大規模傳送過來,大肆破壞周圍的環境並殺死許多生物後傳送離開,基本上是動用軍隊都難以對付的災難。目前對牠們的生態不太理解,只知道有特定的區域大概在三十年左右會有一次大傳送-簡曆的第一年就有夜牝傳送事件發生,而現在是簡曆第89年-這些區域為了安全會劃為風險區,禁止興建住宅與密集的活動。 「夜牝是危險又麻煩的事,不過那個波動和夜牝應當沒有關係。總之,我要請你去韭黃鎮一趟,調查這個魔法擾動的來源。」 「你不是說不會很麻煩,看起來就是很麻煩啊」 「比起我要處理的事來說這簡單多了。」執政官嘆了口氣。 「別拿我和老師比,對你來說簡單對我可很麻煩啊,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理由,我不幹。」 「好吧,我也就直說了。你知道我現在非常不受歡迎對吧」 「是的」 「那你也知道上一任非四族的執政官缷任後的下場吧」 「是的,老師有在想後路嗎?」 「我沒時間想,其實也不知道埃特利亞有什麼地方可以逃,下一任的執政官如果不是我們自己人當的話,只怕民間魔法師都要被關進集中營了。」執政官嘆了一口氣,繼續說: 「你雖然是個懶蟲,不過其實也是我的學生中目前唯一會施展現有所有法術的人了。我把你送到鄉下去,你在那裡有時間,就調查那個巨大的力量,不然就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個隱居藏起來的地方。給你兩年的時間,如果後來出事的話,你就想辦法傳承埃特利亞魔法吧。你現在不麻煩一點,未來會更麻煩。」 「那我的家人呢?我雖然和他們一年沒見幾面,總不

之十三、小動作

 中興.皇是皇氏目前的嫡系當家,而光能用「中興」這個不符埃特利亞命名原則,有明顯政治意圖的抽象詞為名,就代表了皇氏家系的權勢與野心,而社會容忍這種命名,也就顯示了他們權勢的基礎,並沒有因為執政官之職短期內由民間魔法師為主的政團取得,而有絲毫的減弱。他是皇氏家族最年輕的當家,還不滿三十歲,而老一輩的當家則在前次選舉失敗後被「處理掉了」。 中興.皇夜晚一個人在在房間中,回想他取得權力的過程,與幻想他未來將取得的權力。 人類社會實在是很有趣,只要一個人在特定時間被大多數人討厭的話,那他怎麼消失的就是一件沒人會關心的小事了。就算有人質疑,他也可以輕易將之導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老賊世代貪腐,由年輕一輩中興」和「偉大的領袖被暗殺,我們必須報仇」兩個相互矛盾的敘事,對這位皇氏新家主都一樣有利。甚至就知道內情的人來說,在他之下玩權術的人十個有九個是懦夫,看到這種後果自然就會三思,結果也對他有利。 中興.皇想了一想,實在非常滿意現在的狀況,甚至讓那個叫什麼笨書的當第二任執政官也在他的控制之中,那個人的確非常努力呢,而我就等他把國家補起來之後,再把他處理掉就好了,權術的核心就是讓做事的人去死,讓掌權的人收割。這也是天經地義的,最努力的人應當要得勝,那最努力經營權術的人,有權力不是天經地義嗎?消耗心力去做無關權術的事,被利用乾淨後消滅掉,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大人,執政官府剛才有些動靜」一位女性側近進中興.皇的房間報告。 「現在滿晚了呢,是什麼狀況呢?」雖然說很多不重要的宣傳與情報操作,委託給他人也無所謂,不過他是打從心底熱愛這種宣傳遊戲,所以也樂於不分大小事親自操作。而目前的成果,也就是執政官的支持率不到兩成,也證明了,他花時間在這些小事上的興趣並不是沒有實際的成果。 「那個『德不配位』的人,在夜晚私下找了一個男人進執政官府,該入進去後待了一個小時」 嗯嗯,桃色醜聞的可能性啊,那個笨書是個未婚中年女性,渲染一下就可以說成是「狼虎之年」的妖女公私不分呢。不過這個沒有主打的必要,因為也有很多正規與非正規的正事都是由這種私下討論的開始的,隨便這樣打可能會波及到平時會和執政官交打交道的生意人盟友。離選舉還早,到時再看怎麼利用。 不過還是先透過少數人在市場與公職的圈子中放耳語吧。 中興皇反射性的開始盤算,然後繼續問話: 「那個男人的資料呢?」 「名字叫月.蟲,二十九歲,唸過魔法研究所,不過沒有

之十四、動物保護

月蟲現在非常煩躁。他討厭旅行,討厭收拾行李,討厭麻煩,也討厭搭高速馬車。他花了幾天的時間準備,還隨時準備用魔法改變自己的細微感知。因為他神經衰弱,這是他過去未能完成學業的原因之一,不過也是他學魔法的理由。魔法中有一些能夠微調自己感官的技法,他正是靠這個還能夠過正常的生活。當然,這在目前主流依靠魔石輔具發動的魔法訓練中是學不到的。 魔石輔具的特徵是標準化,力量由魔石提供,個人的魔力只是扮演類似扣板機的功能,因此控制體內的魔力在目前的魔法教育與研究中完全學不到,老實說,發動魔具的魔法簡單到連動物都學得會,至少強制讓馬發動綁在身上的魔具,就是目前運輸業的基礎,這個都已經做到連馬自己的自由意志都不需要就能發動了。 為什麼會弄成魔法的學習難度變得和動物沒什麼兩樣,背後也有很長的政治理由。月蟲平時應該會在腦內繼續編教科書,不過現在他完全沒這個心情。 因為當他一切都準備好,在車上要開始調息時,整個車站都被一群吼叫的人包圍住了。現在已經持續了好幾刻鐘。車站目前是月蟲討厭的一切狀況的總和,擁擠、吵雜、炎熱與各種不自然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反正現在無法發車,月蟲請他好不容易請到的單人座車司機讓他下車透氣一下,等道路通了之後再發車。 「馬命貴!」 「嘿嘿,厚厚,執政官還馬命!」 「拒絕正當化奴隸制!」 啊,動保團體,也就是率獸食人大隊。 帶頭的是位還有名氣,但已經開始有點過氣的女演員,好像叫清醒.夢這種假高尚的藝名。(藝名倒是不必符合埃特利亞用具體事物為主的名命原則)是那種漂亮,但你從她的影子中就可以看到自戀的粉紅色空氣的那種人。 月蟲心情非常不好,於是就下車和抗議人士「討論」,說是討論,其實大部分的聲音都被叫囂聲淹波了。 「執政官府通過的規章,是要求運輸業汰換過時的舊式馬用魔具,更換新式魔具,降低對馬的傷害。這個是有確實的研究基礎的。我自己懂些馬術,稍微也會看馬匹的狀況,他們的狀況在用新魔具以後真的沒什麼問題啊。」月蟲和前排的示威者說。 「才怪!新魔具就是官商鉤結,圖利!我看過硬石.盤的研究,他說新魔具的波動不只對馬,還對騎士都有傷害」 月蟲心中翻了十個次白眼,那個硬石盤子,是知名的「學者」,雖然他的本行和魔具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個大略會使用控制溫度的魔法,不過就被當成是「萬能的專家」了,什麼和他專長無關的事他都會為了嘩眾取寵敢說任何鬼話。馬用魔具對人的傷害是任何一個知道魔法的基本原理的

之十四補、動物保護後話

清醒.夢在家裡大哭了一場。 她收到動保會改期通知,特地變更行程趕到車站抗議政府虐待運輪用馬匹,為此她騎上了她名貴的愛馬以趕到現場。 沒想到大白(馬的名字)居然失控傷了十幾個人,最後還由一個長得莫名其妙,還和她們爭論的魔法師馴服。整個抗爭的意義都失焦了,而且這讓身為主人並且帶頭抗議的她非常丟臉。 她在盛怒中回家後,就下令僕人把大白安樂死了,如果之後有人問起大白的事,她告訴僕人就說大白退休了。她無法忍受這種失敗回憶留在身邊。 這個當然不是虐待動物,大白傷人了,而且讓她顏面無光,給他安樂死是當然的。虐待動物的是那些可惡的運輸業者與政府,他們以為用新型的馬用魔具就是對馬匹好,其實都是在奴役馬匹。 她這樣想著,完全不覺得自己的立場有何矛盾之處。但是心中的不快還是難以消除。 非常體貼的,在她需要安慰時,她的朋友來看她了。他是許多運動者的精神導師,帶領她認識了社會的種種不義,讓她能夠在事業漸漸沒落時,能夠找到新的人生目標與存在感。章.將來了,在她眼理,他是她的貴人,他是四大名門中的將氏,出身高貴而且熱心公益,他不出風頭,而只是在「社會賢達」之間穿針引線,真是再偉大也不過的人了。 章.將在她心情最低落的時候來看她,並帶來了安慰的話語,他說了: 「從大家的捐款來看,妳的行動喚醒了大家的意識,各個動保社團都收到了不少熱心捐款,不要難過喔。我有朋友在傳媒界,這件事不會有多少人炒作的,請放心。」 「而且錯的其實是那個人,那個人居然公然施法,這應該要交給保安處理的。他才有錯,你看大部分的魔具都受到管制,但法師居然可以任意施法,這當然對不會施法的大眾不公平的。你一點錯也沒有。」 然後他繼續向她提到了最近的「獸人公民權問題」,獸人過去在邊境經常劫掠我國的村社,但現在我國如此的強大,許多獸人也來埃特利亞尋求更好的生活了,我們要包容他們,並承認他們的公民權。社會上太多歧視獸人的人了。 他和她繼續談了好幾個小時,訴說著各種獸人被歧視的可憐故事,喚醒了這位失意的「社會賢達」新的使命感。 當章.將離開後,清醒.夢感動到不能自己,她之前的屈辱與大白的死都不再重要了,現在她要繼續投身正義與光明的運動。 而章.將離開後,也相當的滿意。這個過氣演員雖然是個白癡,也常常出錯,但整體上產生的聲量非常有效,今後還可以多加利用,他心情愉快地準備回去和中興.皇報告。 今日又是社會正義勝利的一天。

之十五、請喝茶

月蟲好不容易上了車,原本以為會得到一些安寧,讓他勉強可以平復身心,不過事情就是沒有那麼簡單。駕駛行駛到一半,開始滔滔不絕地罵政府強制更換馬用魔具,增加運輸業者的負擔,非常麻煩,不聽民意。 月蟲懶懶的說: 「那你剛才怎麼不去和那些整天想要廢除馬用魔具的『愛馬人士』辯論」 「那個不關我事,政府本來就要做到人人滿意。」駕駛想也不想的回了,好像這個答案理所當然一樣。 月蟲想著,所以我不喜歡出門,全都是些不講理的人,以後還是別找這個司機了。但他也沒力氣再辯論了,他調整自己的法力,讓自己幾乎陷入半植物人狀態,反正車程還要快半天。 唉,我就說過這種事對我來說很辛苦啊。月蟲心中對著執政官嘀咕。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韭黃鎮的車站。月蟲下了車,付了錢,然後拖著行李去附近的旅店休息。還好研究人員有配宿舍,不必再麻煩地去找租屋處,不過那是明天的事了。月蟲今天只想在好旅店好好睡一大覺,必要時多在旅店待兩天都好。不過他一進房門,就看到地上放了不少紙條,上面記載著幾號房有什麼樣的「美人」。簡單的說,這是賣淫的情報,看起來旅店本身也兼營妓院。 月蟲對於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興趣,埃特利亞也是以一夫一妻為主,拒絕婚前與婚外性行為的「道德社會」,不過這種產業就是存在,當然,政府嚴打就會被一群性權人士痛斥傷害女性自主,而政府睜一眼閉一眼就會被另一群性權人士痛斥政府是剝削女性的幫兇。而很有趣的是兩者理論上是論敵,實際上倒是很能團結起來反對老師的政府。這類莫名其妙的狀況屢見不鮮,快要是埃特利亞的常態了,月蟲想著,是不是在其他社會中這反而是異常的?不過由於埃特利亞目前是唯一所知的人類社會,他只能幻想著或許在遠方有不一樣的人類社會吧。 不久,月蟲也不繼續想這種太遠的事了,眼前的問題是,住在這樣的旅店大概晚上會有人來敲門「推銷」,而這類地方的出入比較複雜。說穿了,這整個鎮感覺就是江湖味很重,月蟲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增加的麻煩,明天他就要退房,而今天他特別和旅店櫃臺說他非常勞累,請勿打擾。(櫃臺聽到這樣說,臉色不太好看) 隔天一早,他就帶著行李朝官方配給的宿舍移動,路途有點遠,不過這個距離月蟲比較喜歡徒步行動,他已經不想再搭車了,通常經驗都不太好。反正他自己能施一點小咒語讓手腳輕便些。另外,執政官給他的護具與隨身武器,他也帶在身上。 很快地,這些裝備就派上用場了。當月蟲在道路旁走著,離宿舍還相當遠時,他的身邊漸漸形成一群尾隨

之十五補、學舌的烏鴉

一隻體型不大的烏鴉在樹上,遠遠地盯著附近的城鎮。這是尋常可見的景象,但不尋常之處,是烏鴉不斷地在「說話」。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二十……一百」鳥鴉在數數字,並且不斷地調整聲音。雖然聽起來還是有烏鴉的沙啞感,但已經相當像是人聲了。 「道路」、「房子」、「馬車」,鳥鴉似乎在說出他看到的東西的名稱。 「小混混」、「鐮刀」。烏鴉的字彙量相當的多。 「魔法師」烏鴉說了這一個詞之後,就朝某個方向飛去。牠在天上盤旋了一陣子。 「那是什麼?」烏鴉看到了「制式投射武器-23型」出了聲。 「危險」烏鴉向下俯衝,施展了小型的衝擊法術,打斷了拿著制投23的小混混的手。然後就往遠方飛去。 烏鴉自言自語著。 「接觸,魔法師」

之十六、換幕-生命周期

現在的世界,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拼圖,始魔蟻群讓我初步了解世界的輪廓,但世界是如此的廣大,很可能花上百年也無法掌握十分之一。但是,每掌握一種新的生物,我對世界的理解就增加了一些,而我控制的生物質量與靈魂愈多,我的魔力也就愈來愈大,而我意識的運算能力與運算資源也愈強。 始魔蟻在目前還是我擴張最快的生物,雖然一隻蟻后大約只能維持五千隻個體,之後產卵基本上是個補充因為壽命與各種因素死亡的兵工蟻,與準備新蟻后房間的人力。但一個巨型蟻穴能有十幾隻蟻后共同生存,也就是會有五萬左右的數量。 而還有一項大多數社會性昆蟲都有的限制要素,對始魔蟻來說並不存在,也就是「繁殖周期」,就螞蟻來說,大多數的螞蟻會同步化他們的繁殖時間,在一年中的特定時間婚飛,讓雄蟻與蟻后飛上天空交配,這個過程中可以避免近親繁殖,增加多樣性。但這也就代表著,能夠產生子代與新的巢穴的步調有生物上的自然限制。我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半年,目前也開始控制了不少其他種類的社會性昆蟲的后體,但還沒有辦法真正擴張我的影響範圍,因為目前還沒有到大半社會性昆蟲婚飛的時節。 始魔蟻和我的相會,或許不是偶然。在我擴張始魔蟻的勢力範圍時,我完全沒有發現其他的始魔蟻群,而我的始魔蟻群的擴張是高度近親繁殖的。一開始完全是近親繁殖的蟻后離巢,而當有好幾個巢穴時,雄蟻會飛往其他的巢穴並被接受,但並沒有共時性的婚飛。而最終這些始魔蟻,都是我控制的第一隻蟻后的後代。 始魔蟻的擴張並不受季節的限制,而我所在的地方氣候非常溫和,似乎只要數量足夠,氣候不極端,有足夠的養料,始魔蟻就能夠擴張。不過,如果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始魔蟻至少在方圓三百公里的範圍內就滅絕了,因為我現在確定我所控制的就是原本這個地方最後殘留的始魔蟻群。而如果我在這個世界上相遇的不是始魔蟻,我絕對無法擴張的這麼快。 想到這點,讓我有一點點小小的安慰。我來自一個自毀而滅亡的國家,而來到這個世界後,至少暫時拯救了一個瀕臨滅亡的物種。目前牠們已經有上百個巢穴,雖然很多是新生的,但也有數百萬單位的始魔蟻了,牠們已經快速地遍布了方圓內百公里的環境。 而目前就我所知,在這個範圍內除了始魔蟻外,我還沒有發現會施法的生物。(先不談人類)始魔蟻的體型、生態和這個地方也顯得格格不入,或許,這群始魔蟻也是因為某種因素從遙遠的地方被丟棄在這裡的族群,然後因為水土不服最後面對滅絕。但在滅絕之前,被另一個國家滅亡

之十七、烏鴉與語言

其實人類社群離我一開始接觸的始魔蟻社群並不遠,大約五公里左右,就有大片種植像是韭菜的田地,與部分農舍。不過,這個社會顯然不是個農業社會,因為再五公里左右,就是大片的城鎮,人口密度相當高,道路的往來頻繁。 在我初步掌握的環境的邊緣處,其實我有發現一些不尋常的怪物,像是史萊姆、巨大的昆蟲、會行動的食肉植物之類的所謂魔物,在這個世上確實存在。(雖然還沒有發現會施法的魔物,但我想發現是早晚的事)但人類所生活的範圍中,這些危險生物幾乎完全沒有蹤跡,而且人類的生活圈並不只是幾個孤立的城鎮,而是有一片連延不絕的無魔物帶,與厚實的緩衝帶,足以建立需要長期維持的公路系統。在充滿怪獸的地方絕對辦不到這種事。 雖然「先進程度」應當還是不如地球,但這裡的人類已經足以清理出一大片適合人居的區域,並且有相當大的生產力,能非常全面地改變地貌。我需要進一步的理解,不過初步看來,這個社會可能有工業革命初期以上的技術進步程度。 而對於密集居住的人類,就有兩種良好的生物可以作為的耳目,也就是老鼠與烏鴉。我特別用始魔蟻培養出來的魔力結晶,現在就是要用在他們身上的。而我第一個控制的脊錐動物,是一小群烏鴉。 烏鴉在繁殖期外,通常是群體生活的,牠們會搶佔一塊有固定食物來源的地方,然後用結群以趕走其他的競爭者。有一群烏鴉集結在農地旁的垃圾堆邊,而我派始魔蟻將許多與我同步的魔力結晶搬到該處附近。這些結晶我已經培養到有小細石的大小,有些混在可作食物的人類垃圾中,有些則是單獨放在大小適中的碎石旁。 一部分被烏鴉跟著食物一起吃下去,另一部分則是有烏鴉會直接撿來吃。鳥類都有嗉囊,能夠貯存食物,增加一次進食能吃的量,而許多鳥類會吞下小沙石,則會在其中幫助初步磨碎食物。烏鴉也是這樣的,牠們本來就不會排斥吞下一些小碎石,而我的魔力結晶對牠們來說還滿有吸引力的。 雖然仍然不能抵抗我在他們的靈魂中開後門,但我感覺到烏鴉是我目前碰上最複雜的生物,他們總是在觀察世界,有類似於幫派的社會結構,但最重要的是,他們有「野心」,雖然一隻烏鴉不見得有辦法去做複雜的未來規畫,這限制了牠們真正去期望與規畫的能力,但和我立約的烏鴉的靈魂中,總有一種「必須完成什麼」的衝動,但牠們是烏鴉,能做的事情總是有關於食物與繁殖。牠們無法完全滿足,和人類一樣。烏鴉的智能算是動物中相當高的,但牠們真正特殊的地方在於個性。牠們會試圖解決謎題,會試著模仿聲音,會試著去蒐集

之十八、鼠輩

學習語言最快的方式之一,除了真的在該社會中生活之外-而這對我目前的狀況來說是不可能的-就是上學了,而看來這個社會中有我所認知的「國民教育」這一回事,而國民教育在個社會中都差不多,大概八到十五歲的小孩在「學校」中學習基本的語言與生活的技能。我當然無法進教室,不過能夠透過烏鴉的眼耳旁聽。我不需要像小學生一樣循序漸進,而可以同時接觸不同年級、不同種類的課程。 這個過程我必須小心,因為這個城鎮的人並不歡迎烏鴉,他們似乎認為烏鴉和所謂的「邪惡魔法師」有關。因此我通常只能派烏鴉遠遠地捕抓課程中的各種訊息,這稍微用魔法強化烏鴉的視聽後不算太困難。而我也會獎賞幫我出任務的烏鴉各種大餐。主要是在平時強化牠們,讓他們有辦法抓到更多的食物。 因為我不會遺忘,也不會出錯,因此學習語言相當的快速。不過烏鴉的發聲能力其實還是有限的,而烏鴉解析的聲音,和人類對言語的理解是不一樣的,要順暢地透過烏鴉說話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國民教育的內容主要是基本的算術、歷史以及一些簡單的常識。不過,在一個有魔法的世界中,國民教育中卻幾乎沒有任何魔法課程。這個世界主要的魔法運用方式,是以用魔石提供魔力的魔具來強化物品、個人或動物的能力。在國民教育中也強調了一個「同時只能使用一個魔具」的原則,例如你可以有一把強化鋒利度的魔法小刀,和一個強化自己身體力量的手環,但這兩項魔具無法同時使用。這個和我從始魔蟻身上學到的魔法是完全不同的,而很接近我過去所在的地球中,沒有人知道自己手上的各種機器的原理與得來不易,而只覺得世上有電力與手機是理所當然的狀況。這個世界從國民教育開始建立的人類與魔法的關係,就是同樣的疏離。 經由國民教育的內容,我對這一個叫「埃特利亞」社會的印象是: 1、歷史描述顯然是捏造的,明顯在歌頌所謂的「四大族」,同類的歷史描述在各獨裁政權中都一再出現。這個社會中有很長一段時間主導語言的是四大族。教科書裡面甚至有一個「皇氏偉人看魚逆流而上,而感受到人生道理」的故事,虛偽故事的典型程度讓我以為我還在地球。 而命名規則中,只有四大族是用職位而不是用自然物為姓名,也是極明顯的操弄。「皇氏理所當然是皇帝」這種話一定有人說過的。 2、教育中看得出有一種反對四大族虛假敘事的嘗試,裡面提到四大族有長期的軍事統治,其中有許多腐敗濫權,迫害異議人士,直到近三十年才「還權於民」。但最終敘事淪為歷史虛無主義,強調「人類整體」破壞環境,

之十九、「邪惡魔法師」

我的影響力已經開始滲透到人類未知的魔物領域了。我發現了史萊姆這類的生物,牠們很容易控制,因為他們本能會吞食所有東西,不過問題在於史萊姆不會睡覺,所以其實我無法透過史萊姆來補充自己的魔力,他們也沒有太多特殊的能力,基本上它們就是一個經過魔力影響而成長的巨大單細胞。怪物很多都是經由魔法而巨型化的生物。史萊姆的天敵之一,是一種能夠消化史萊姆體液的蛾類動物,基本上就是用口器穿透史萊姆,然後把他們吸乾。 這種生物如果在人類的聚落出現,大概免不了產生傷亡的。不過人類的城鎮只離幾百公里,卻是完全沒有魔物的威脅。 而目前被當成這個城鎮的「威脅」的人,也就是昨天那小混混被下令要對付的魔法師,已經出現在大路上了。他穿著寬鬆的長袍,拖著像是地球上機場常見的行李車的東西,腰上有一把軍刀式的武器,一張慵懶,而無鬚的臉,整體給人一種「偵探小說主角」的感覺。 小混混們慢慢集結在他身邊叫囂,最後他拔出了劍,放了發法術,看起來和始魔蟻的小爆炸是同性質的魔法,只是規模較大。他沒有直接傷人,不過震懾了大部分的混混。 之後兩個混混用非常快的速度衝向前,這大概就是魔具的功能,魔法師同時用了兩個法術,一招強化他的劍,這和我強化始魔蟻的咬合力的法術類似,另一招則似乎是某種念動力,讓其中一個人的前腿被拉起來失去平衡倒地,這看起來是相當有用的法術,我決定花個一天把它學起來。 之後又有一個小混混拿出了某種武器,看起來很像是地球上的手槍。這相當危險,我不加思索地就讓負責觀察的烏鴉飛下去,在他的手臂前方產生小型的爆炸,他的前臂應該斷了。我控制的烏鴉馬上飛離現場,不過眼角的餘光發現了魔法師注意到烏鴉在施法。 他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或許我第一個接觸的人類的人選就是他了。 在一輛之前就跟在後面的馬車出現後,小混混就散去了,而魔法師(從對話中得知他的名字叫月.蟲)被請上了車。這個馬車的主人應當就是小混混行動真正的策畫者,名字叫做桁.岩。 魔法師到了一間巨大的庭院中,我已經控制了裡面的幾隻松鼠,但別墅的內部的清理非常徹底,因此我的老鼠難以滲透,沒辦法了解其中的狀況,如果之後我能和魔法師接觸,或許就能夠知道魔法與這個社會的種種,還有現在正在發生的事件。我不打算在沒有對方同意的情況下直接接觸其他人類的靈魂,這一方面是原則問題,另一方面是風險問題,我是意志與魔法的存在,目前並沒有輸過任何我想控制的

之二十、史萊姆

隔天早上,魔法師月.蟲出門了,很有趣的是,他在路上看到每一隻動物都主動打招呼,他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和我溝通。他打招呼的對象中還包括了一、兩隻其實不在我的控制中的貓,他對貓打招呼表示友好,然後貓對他愛理不理的。這看起來亂槍打鳥,不過就一個想要找到我,但不知我是如何的存在的人來說,其實這並不是糟糕的策略,而且他和貓的互動讓我多少回想起過去在地球上比較美好的時光。 我有點半開玩笑的讓他碰到的麻雀、老鼠、甚至甲蟲都對他點頭回禮,看起來他有點驚訝,但仍然非常友好說「你好啊,有什麼方式認識你嗎?」在外人來說他大概是個和動物說話的怪人吧。 其實我多少想要回應他,不過我所控制的動物中目前只有烏鴉有說話的能力。我調了一隻烏鴉過來準備進一步的溝通,說真的,其實我自己也相當緊張,在來這個世界的幾個月中,我一直是孤獨的旁觀者,我對於這個社會的人類直覺的沒有好感,這個城鎮的靈魂給人一種腐化遲滯的感覺。而這位叫月.蟲的魔法師,則是我第一個覺得「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 不過這種麻煩很快就不是問題了,因為眼前有更大的問題。史萊姆的動作比我預想的來得快,體型也比我想的來得大。隨著看守的慘叫聲,史萊姆從地牢的縫隙中衝出了厚重的鐵門。這些黑道太過小看一個長寬高2.5公尺的肌肉的力量了。這團史萊姆的重量至少有15噸,在自然界很難有成長到這麼大的史萊姆。通常在之前要嘛就被天敵消滅,要嘛則會經過分裂生殖裂解成比較小的史萊姆。15噸的史萊姆大致上是在特殊環境中才能產生的,而一個空間狹小,又不斷被用來毀屍滅跡的環境,就會長出這種怪物。 15噸的史萊姆在街上移動的速度不快,但也比人類行走的速度稍快,而沒有任何東西擋得住。人群開始尖叫,我馬上讓烏鴉向月.蟲簡單的說:「大怪物,危險,跟我來」。然後就往史萊姆的方向飛起。月.蟲很快地理解,馬上在腳上施法,用飛快的速度飛簷走壁跟上來,不一會就到了史萊姆的位置。 月.蟲一臉不可置信,看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史萊姆。 「刺激,不能,爆炸,分裂」希望烏鴉的語彙他聽得懂。 「巨大史萊姆受到刺激的話,分裂生殖會像爆炸一樣四散嗎?這個我有在文獻中看過,但現實看到這種狀況還是第一次。」月.蟲說,看來他有聽懂意思。 當史萊姆巨大化到一個程度,不同於緩緩分裂成兩個,它會像是爆炸一樣炸成無數大小不一的史萊姆四散。這會產生極嚴重的問題,因為雖然小型的史萊姆比較

之二十一、睡眠學習

月蟲在取得證物後,就快速趕回房間入睡了。雖然無夢的睡眠才是恢復體力與魔力最好的方法,不過在夢中,時間和知覺可以壓縮,我能夠在夢中用數分鐘就能進行在現實中要花上幾小時的溝通。所以,我一方面使用我的魔力安定月蟲的神經,另一方面,則在夢中造訪月蟲,我們有很多要談的事,雖然說真的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在異世界的人。 「你好啊,月蟲先生。」 「你好,我現在有太多的問題了。」 「我也是,我想我們先相互說一下自己的故事吧。」 然後我就從我在國家滅亡時死去開始說明,談到我如何發現自己是純粹意志的存在,我如何透過一開始作為微塵的魔晶和世界互動,我如何從始魔蟻身上學會魔法的原理並自己實驗魔法,我如何和將要滅亡的始魔蟻拯救回來,我如何擴張我的影響範圍,然後發現這個世界的魔物。以及我如何透過這個世界的學校與教科書來學習。 最後,我則誠實的說了我對目前接觸到的人類的觀感。目前的人類社會看起來相當進步,在充滿魔物的世界中,保持了一大片無魔物區是很難想像的成就。但是現在這個國家對於和平、安全與各種偉大的技術已經覺得理所當然。教育中有根本的問題,兩種極端的歷史敘事夾殺了最合理的一方,進而影響到魔法教育的品質。政治與幫派結合,公務官僚為了自保,要嘛就成為長袖善舞的灰色人物,要嘛就變成為了自保而極端僵化的酷吏。這方方面面都和我過去所在滅亡的國家類似。 「嗯…我很想知道你過去所在的世界,還有你過去是什麼樣的人」月蟲繼續問。 「關於世界我可以大略說明,技術方面我大致上也了解一些,但我不會再去回想我過去的國家與生活。」我回答。 「嗯~~~」月蟲感覺有點失望,不過月蟲也就接著開始介紹他自己了。 月蟲提到他小時候的記憶,他最初的記憶是當他還是嬰兒時,每當他睡醒就會哭泣,彷彿醒來是件令他悲傷的事。他一直是個緊張而敏感的人,出生在一個政治四族的軍事統治剛剛鬆動的年代,那時許多新技術與非四族的民間魔法知識的普及,不只讓他有了興趣,也有了一些安定他敏感神經的辦法。而隨著魔石技術的發展,他的家庭也漸漸殷實起來,他的人生似乎可以用來追求除了世俗成就之外的「其他東西」。 他有些天份,因此也就一路進到了魔法研究所,但他漸漸發現魔法研究已經變成機械式的操作,施法的技術不再重要,而就算是魔石實驗,也愈來愈形式化,整個領域已經出現一種瓶頸,需要的是有靭性的操作員,與老練的學術政治家,而不是他這種敏感的傳統施法者。與此同時,社會的開放

之二十二、取消文化

月蟲回房後,睡了快一整天,起床時覺得身體輕鬆不少,似乎平時的神經緊張也消失了。不過他起床時才發現,在他的宿舍門外傳來相當噪雜的口號聲。 「嘿嘿,厚厚,迫遷幫兇滾出去~~~」 「要安全,要管制,不要無照施法者~~~」 其實這些人已經吼了幾個小時,不過我還是讓月蟲睡得像是死人一樣。不久前剛施展了一千多個牽引術,雖然主要是我在操作,不過對他多少有負擔,他現在多休息比較好,而且我也需要時間幫他調整一下神經感知。 「你在嗎?我不知道是要感謝你讓我睡得好,還是抱怨你讓我在這種情況下睡死」月蟲對我抱怨。 「感謝我吧~你不覺得現在就算面對這個狀況,也不會感覺到緊張了嗎?」我回嘴。 「對了,如果你要保留隱私,你可以要求我消失一陣子。我承諾不會去刺探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補充。「不過沒有特別說的話,我基本上都會在你的意識中。」 月蟲點了點頭,他稍作簡單的梳洗,換上慣用內襯的紫色薄衫與長褲,執政官送給他的胸甲,與黑色的外袍。然後就打開了門,面對莫名其妙來抗議的群眾,他來這裡才第四天而已,先是碰上小混混攻擊,再來是大哥請喝茶,然後是史萊姆危機,現在則是一大群不明所以的人來抗議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問題。 「你們有什麼事嗎?」他開口問話,不過其實一點用也沒有,他一出現,所有的人都開始全力吼叫,這顯然無法達成任何的溝通。 「我只是來這裡做研究的,你們那些訴求和我沒有關係,你們找我抗議應該是有點誤會。」月蟲稍微提高聲量,不過他本來就不是聲音很大的人,所以還是沒人理他,然後一個石塊丟過來。他隨手一揮把石塊彈開。 「你看,他施法了,反對無照施法」 「我剛才根本沒有施法啊」月蟲非常無奈地說。 當大家吵成一團時,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抗議群眾的頭頂跳來跳去,使得抗議群眾有點混亂,口號也不一致了起來。然後這團毛球跳到了月蟲的腳前,牠是一隻黑白相間的貓,除了耳朵和腳的末端是白色之外,其全是黑色,是隻公貓,給人一種「俊美」的感覺。然後這隻黑貓對著群眾生氣地炸毛哈氣,甚至還淒聲大叫了一會兒。 「你們看看,都惹附近的朋友生氣了。」月蟲說,他之前看過這隻街貓,跟他打招呼還愛理不理的。「不管你們要講什麼,這樣大吵有什麼用呢。」 「我知道你就是政府派來替迫遷說話的人,一定是要強化夜牝破壞的陰謀論」 「我是來研究其他現象的,而且夜牝災難是歷史上明確發生過的事件,這個應該沒有什麼可以爭議的。至於要搬不搬,補不補償這些不是我的職權

之二十二補、選擇相信的事實

 「小魚怎麼還沒來啊~」 桃.姬(皇王將帥四姓的女性對應是后妃姬君,意義上不是全對應,但傳統上就是這樣命名)在鎮上的便宜酒店附近等著外號叫小魚的人,其實她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本名。她是四大族的旁系的名門小姐,但她從小就不滿「壓迫百姓」的四大族,因此,她一有機會離家就學,就馬上投入了正義的道路,她讀了一些幾十年前反對軍事統治的抗爭者受難的故事後,心理有一種殉難的熱忱。當然,背後是她對於名門生活的限制的反感,所以她要自由,而正當化她的自由生活的,就是正義。 所以雖然現在已經是反四大族的民間派執政,但這些人更顯示了施法者的傲慢,他們比保皇黨還壞,因為保皇黨不會舉正義大旗,而民間派則是違背初衷的人。她是這樣想的,至少社團內的人都是這樣講的,而她需要這個社團給她的自由。 在三年前,她鼓起勇氣,用家族給她進修的資金,跟著社團來到了韭黃鎮來體驗鄉下生活,並開始反對中央政府的迫遷。他們想要用一點點錢就收買居民放棄居住權,真是太可惡了。 她在鎮上認識了一群會一起抗爭的伙伴,像是小魚和他的朋友們,他們被當成是混混,但是她覺得他們不是壞人,而且他們身上有一種自由的光環。她很快地被小魚吸引,而與他們來便宜酒店唱歌跳舞就變成了她的例行娛樂。在小鎮的生活其實很無聊,她心中想要的自由不只是正義的運動而已,還有多采多姿的生活,與突破禁忌的自由。 她和小魚很快就變成了一對,而小魚也帶給他新的世界。各種不同的「娛樂用魔具」帶給人各種強烈的感官體驗,讓她無法自拔。而她良好的教育背景讓她找到各種描述娛樂魔具的正面效果,否認成癮性的資料。她相信這些資料,正如同她相信社運的訴求的正義一樣。她以後要為這些「毒品」合法化盡力。 前天她在和小魚與伙伴們開心享受時,一位看起來很有威嚴的人物來找小魚與伙伴們,聽他說有一個中央派來的邪惡無照施法者來到鎮上,需要人去抗議一下。小魚們剛剛才在車站前抗爭,現在又有新的任務了,她這樣猜想。 他們和她的社團沒有直接關係,但是反政府這點是大致上一致的,因此他們的目前處得不錯。 不過之後聽說小魚的手被魔法師打傷了,本來也聽說醫療不用擔心,但自此之後小魚就沒有消息,今天他和伙伴們也沒有來。她心裡一沉,回想到五十年前抗爭者被失蹤的事情,在她心中,小魚就是和那些反抗軍事政權的抗爭者一樣的人。 她沒有等到小魚,之後就哭著參加了社團的會議。會議上社團的老師說到,明天大家要去中央派的魔法師的宿舍抗爭,

之二十三、繭居生活

在華.薺離開後,月蟲摸了新月的下巴好一陣子,然後拍了牠兩下屁股後,起身到臥房拖出了他的行李箱。 「你要離開這裡嗎?」我不太認真的問。 「我要去購物,就一起逛逛吧。」 月蟲拿著華.薺給他的「友善商店」名單,拖著行李就出門了,看來他準備大採購一番。新月看來很喜歡他,我不需要控制牠,新月也自然地跟著月蟲走。雖然在這時,我的諸多動物眼線還是在鎮上四處巡邏,而受我控制的生物質量已經到了一天就多了幾噸的速度了,不過我主要的精神,現在就只是單純地陪月蟲散步。我很久沒有這種真正的「人類」感覺了,雖然是透過月蟲體會到的,但是還是非常令人懷念。 月蟲也沒有特別施法加速,看來他打算慢慢地走幾個小時,把想買的東西一趟買光。這個鎮的道路並不是柏油,而主要還是大理石之類的石頭鋪成的,不過已經有人行道和車道的區分,車道上時不時有高速的馬車經過。不過因為馬車的剎車比較困難,因此「安全距離」滿遠的。 人行道也滿寬的,不過因為有很多用魔具加速行動的人,因此也不能說是真的「行人友善」。不過月蟲在人行道最內側慢慢行走,倒是不必太花心神注意跑來跑去的人。月蟲其實沒有刻意「享受」戶外,就只是靜靜的走著,心中有非常多雜亂,沒有成形,因此我也無法解讀的想法,就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沉澱成形。 月蟲走到了類似「五金商店街」的地方,然後對著名單,走進了他目標的第一間店。 「雙成魔具魔石」 這是一間所謂的「魔具行」,因為魔具可以說是推動這個世界的根本技術,魔具行數量很多,而且有各種樣式。魔具本身並不是消耗品,價格也不太貴,與食物之類的必須品比的話,大概像是我的世界的印表機的價格。主要的消耗品是魔石,而魔石也有品級與專用品的區分,不過最便宜的也不算是貴,因為許多體力勞動必要,各種工作用的強化身體的魔具與部分專用的魔石相當便宜。 不過比起有各種花俏商品,像是我的世界的「資訊廣場」的魔具店,雙成魔具魔石感覺就像是五金行。不過月蟲似乎相當滿意,他稍微看了一下產品之後,就直接去和老闆問。 「請問一下這裡有賣次級品魔石嗎?」月蟲問 「有的,我們這裡是批發商,也收淘汰品。」 「有多少?」月蟲再問。 「一石左右,不過大小不太齊,也有碎片,能量也不均」 「全部買價錢多少?」 「算你兩銀」 「那我全要了,請用厚一點的袋子包好。」 一石似乎是十公斤左右,滿重的,難怪月蟲要拖著行李箱。兩銀倒是非常便宜,魔具本身的價格就差不多這樣,而兩銀大致上只能買

之二十四、有「夢想」的人們

韭黃鎮的治安局長現在心情並不太輕鬆,因為「上面」的人目前正在聽他的報告,那可不是中央的治安長官這種不重要的人物,而是保皇黨的人。雖然說理論上治安官是不分黨派的,但和他休戚與共的可絕大多數是保皇黨的人,包括鏢哥的人馬,與地方上大半和他共享好處的人,都有保皇黨的關係背景。 他並不懂上面的為什麼那麼關心那個叫月.蟲的研究員,就他看來月.蟲是個滿無害的人,昨天他才過來照會治安署,說是為了史萊姆事件的一些磨擦道歉。我這個局長還為了觀察這個人特別叫來面會一下。結果他都只在談魔石工藝的事情,說他想要開一間小店。然後還送我一個小飾品,是用魔石當場做的,樣子就是一把非常小的警用制式投射武器。這種小物收了也不會有事,看來他還算會做人嘛。雖然錢是更實用啦。 「月.蟲前一周都在自己的居所中,專責的人員只聽到他整天都在唱歌,沒有出門也沒有其他奇怪的行動。而他昨天來過局裡,表示他想要從事魔石工藝開店,並來照會治安主管機關。據我們的調查,他也有去鏢.岩的住所。」 「聽說有個失蹤人口,外號叫小魚的幫派分子,有消息說他的失蹤和月.蟲有關,你有想法嗎?」上面的人問。 「他是鏢.岩的人,如果是月.蟲讓他『失蹤』的,那應該不可能會沒有後果,但我沒有任何鏢哥想要對付他的消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月.蟲有任何嫌疑。而且失蹤人口一直都多少有,一年一、兩個是不奇怪的。請問您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 「是的,了解。」 治安官在說了一堆報告與客套話後,終於等到那句「好,感謝你的協助,希望之後也能合作愉快。」結束了這場報告。「上面的人」離開後,他終於有時間把玩著月蟲送給他的魔石。 「做得真漂亮啊……」治安局長自言自語地說。 「長官,有人來局裡找你。」 「又是誰啊,沒重要的事就叫他滾蛋,治安局長是想見就見的嗎?」治安局長不耐地說。 「是桁.岩,長官」 鏢哥的兒子親自來治安局,這種大事怎麼會事先不知道。 「你怎麼沒有事先和我報告。」 「對方沒有事先通知。長官。」 「算了算了,你準備該用的茶點,讓他進來。」 今天這麼這麼麻煩啊,治安局長想著。 不久之後,一個人影進了辦公室,而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各種茶點。這個人就是一開始帶月蟲去見鏢哥的人,也是把小魚丟進史萊姆中的人。而他就是桁,岩,鏢哥的兒子。 桁.岩像是在自家一樣地坐下,然後開始寒暄,岩家的作風就是不直接談主題,而是先喝茶聊天,像是尋常話題一樣地提到他

之二十五、家中的迪士尼

月蟲想要研究錄音的目標是「竊聽」以蒐集證據,然後報導整個鎮和鏢哥有關的史萊姆問題、夜牝問題,導正幫派、社運主導的傳媒的論述。這種做法,在我過去的世界中有法律與道德上的問題,所謂的違法監聽與隱私權的問題是也。 不過在這個世界中我並不反對月蟲的目標。因為首先,這個世界並沒有真正有效竊聽的手段,而這個社會面對的問題之大,民間報導者自己的蒐集證據的活動相對之下是比較輕的問題。第二,我已經知道這個社會至少在鎮上的治安局並不值得信任,因此如果要不以暴力,而是試圖在體制內處理這個問題,那我們只能自己蒐集證據,然後想辦法透過其他管道追訴鏢哥等人。 另一方面,我也無法否認,雖然過程中有無數的技術困難,和月蟲研究錄音非常快樂,來這個世界中第一次有挑戰困難的技術,並朝向基本上還是正義的目標努力的機會。 這個世界中透過魔法錄音非常困難,錄音需要魔具的主要理由,是魔法的主觀性。魔具經由標準化與複製無數的標本克服這個困難,但因此也需要巨大而無法隱藏的機具。我之所以有可能突破這個困難,是因為我有能力把自己的隨著魔力不斷強化的運算能力切割成個別的部分,並類似程式一樣的編輯。實際上,如果沒有這個能力以保全我類似人類的核心意識的話,我現在可能就已經消散在無限的資訊之海中了。 因此我有辦法特別切出一塊「錄音程式」以達成錄音需要的客觀性與一致性。不過這還是需要無數的調整,最重要的是要和目前這個世界使用的魔具相容,單純能錄音是不夠的。 月蟲因此提供了很多技術指導,他說明了錄音的原理,並且不斷地重覆唱歌與錄音,讓我有辦法測試以確保一致性。不過這個過程中還是碰到了瓶頸,有兩三天我們不管怎麼錄音,都要無法和錄音魔具的錄製的聲音一致。 月蟲雖然很有耐心,不過還是停下來和我開始討論。 「一定是有那個環節弄錯了,在弄清楚那邊出問題之前,再重覆下去也沒有用。」月蟲說。 「錯誤應該不會是我在錄音上操作有錯,我只要意識運作一次後,就可以做出完全一樣的運作。」 「問題應該還是出在錄音時的問題,明明錄音的模式就是一樣,但是結果就是和錄音魔具錄的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我目前也是透過你的知覺在聽聲音,因此很難擺脫你的主觀性,因此就算我要校正,也是透過你的知覺來校正,而因為知覺有主觀性,和錄音機械不容易達到一致。」 「可能是這樣,那這有什麼解決方式呢?」 「這個應該有辦法,你把窗戶打開,喝杯茶吧」我說。 月蟲打開窗戶後,我讓四隻松鼠

之二十六、風暴前夕

月蟲再三的確認他的報告後,終於初步完成了,報告中詳列了鏢哥集團對於農產價格的控制,與想敲詐中央政府補助的企圖;鏢哥集團不直接控制,但抽成的不法事業,包括等同於「毒品」的娛樂用魔具、鏢哥的兒子使用史萊姆毀滅跡證、鎮治安局長收受賄款等等事項,並且都附上了相應的錄音存證。 不過,我們雖然可以確定保皇黨的人透過那位章.將在煽動運作包括鏢哥與社運的各方,但卻沒有辦法證明有直接的不法行為,甚至連竊錄都只能聽到各種暗示,而沒有任何明確指令乃至於利益交換的證明。至多只能說是不當的利用關係接觸到一般人不應當接觸的人。 真正麻煩的,是這種不扛責任但操作事物的勢力。但月蟲大概沒有打算在一則報告中對抗這種黑手。他剛完成報告後,時間剛好是清晨。 「我還有件事要做,你能幫我把神經弄得舒服一點嗎?」月蟲希望我幫他用魔力調整身體,讓他不會因為缺乏睡眠而不適。 「當然可以,不過順便說一下,這樣要花的魔力要讓一隻螞蟻睡上幾百年喔。」 「那就請你幫忙讓牠睡好一點啦。」 月蟲一大早就出門,很快地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間在鎮郊的不起眼小屋,如果不是門前寫著「夜牝觀測站」,大概沒人看得出來這和一間沒人居住的廢棄屋子有什麼不同。雖然現在已經是上班時間,而且雖然叫「夜牝」,但夜牝來襲並不會管你是白天晚上,因此是需要全天監控的。但眼前的觀測站仍然大門深鎖。 到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才有一個禿頭,一看起來就像是「公務員」的人慢慢的走過來,而且他一看到我們劈頭就問「你們來這裡幹嘛?」 月蟲好聲好氣地回說:「我是被派來這裡調查不明魔力波動的研究人員,雖然已經初步認定魔力波動和夜牝沒有關係,不過還是需要來觀測站確認一下。」 「最近沒有任何夜牝活動,回去。」 「我想確認一下儀器的狀況」 「有公文嗎?」公務員擺了個白眼。 「這裡」月蟲交了一份文件給公務員。 「這個要是鎮長室或是科研部的簽名才有用的……等等……執政官簽名,有這種事嗎?」 「科研部原則上要聽執政官的指令,我想這應該算是合法的授權吧。」 其實雖然執政官能夠直接跳過各部會下有效的指令,只要在原則上是執政官所任命的部會的權限範圍內,在這個社會中這應當就是合法的。不過這種成例並不多,原則上執政官不會這麼直接地下令,因為「理想上」要尊重各部會代表的專業。執政官給月蟲的研究計畫滿大的權限,雖然這樣一定會被攻擊「任命親信,專擅濫權」的批評。不過好處就是公務員大概會認為月蟲就是執政官的

之二十七、營火晚會

在傍晚來臨之前,月蟲回到了觀測站,然後他拜託我幫忙做一件相當繁瑣的工作,也就是幫他在一、兩刻鐘之內畫好整個夜牝風險區的地圖。這個叫埃特利亞的社會已經有相當完整的地籍記錄,但是夜牝風險區由於原本就是依法不能居住的地區,結果是整個區域並沒有一個可靠的地圖。而月蟲認為,如果執政官派人來協助,而又不可能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的話,那必須要有夠多的資料,因此,至少要有一張地圖。 雖然我有人類沒有的運算能力,利用烏鴉與老鼠也可以形成相對完整的三度空間坐標,不過這種事對我來說還是很煩,只是說,這種厭煩感也是我保存作為模擬人類的心智的表現,我還會覺得煩,就代表我的核心人格沒有消失。 我緊急徵集了這個區域所有的生物,然後把他們集結的資訊直接從大腦傳給月蟲,月蟲熟練地運用各種尺規作出了相當詳細的地圖,畫出了房舍、道路,並且標註了那些房舍有人居住。雖然我能提供資訊乃至於讓他的神經速度加快,但專業製圖並不是單純堆疊資料而已,需要有相當清楚的目的與資料結構。月蟲作圖的目的完全就是要幫助撤離行動的運作,他點出了需要撤離的人群的位置、道路與地形,路燈與照明的有無等等,而省略了不必要的資訊。 「別和我說這是你自己學的」我對月蟲說。 「我就是自己學的。」月蟲一邊工作一邊回應,他花把圖完成後,再拿出放在觀測站的專用魔具(公務員已經跑了)把圖像記錄並測試投影。當他差不多滿意結果後,一陣人群的聲響也到了觀測站了。 前來的是執政官派來的軍隊,他們大約有三千人,搭著數百輛馬車前來,這種緊急的狀況沒有太多時間,不過這群軍人還是有序地架起了營帳,馬上開始建立指揮中心與各個後勤站。 一位年長的軍人進門。雖然除了光頭之外,他的裝束與臉型完全不一樣,但他的氣質還是讓我想起在我的世界中名演員Patrick Stewart扮演的畢凱艦長。他和月蟲一見面就說: 「你好,你就是月.蟲吧。我已經和鎮長聯絡了,十分鐘後(又,這個世界的計時和我的世界類似,雖然其實不一樣,每日的長短其實似乎也有差別,不過大致上也是分為二十四時與六十分)要開始簡報,時間有限,希望你能協助說明情況。」 「沒有問題,我會盡力,部長。」月蟲回應。 月蟲在心中和我說明,那位軍人是埃特利亞的軍事首長,不過在埃特利亞的體制中,原則上軍事首長是在首都指揮其他軍團,而通常不會直接指揮部隊。這位叫日.馬的部長親自前來,是因為他是少數非四大族出身的將領,而在緊急的事態中,執政

之二十八、賭上靈魂的戰鬥

在焦味與血腥味中,人們開始尖叫四散,而士兵們則相當勇敢鎮靜的把防衝擊波的巨型盾牌架好,並在混亂中引導逃跑的人們在臨時架好的工事後面逃離。不過,由於現場四處都是夜牝,混亂中並沒有非常清楚的逃跑路線,這時只能靠月蟲提供的資料,把人們引到最近的地下室。夜牝似乎沒有挖地攻擊的習性,因此地下無論如何至少比在路上亂跑安全。 而在我和月蟲面前的,是第一隻傳送來的夜牝,先稱牠為首領好了。牠的體型比其他夜牝大,可能是群體的首領,正當牠要對呆住的數百人攻擊時,月蟲從隨身的袋子中拿出了一把小石頭,用兩手施法讓石堆飄浮在空中,然後像是散彈一樣地朝首領射去。 石頭像是打到了一堵牆一樣,甚至發出了「咖搭」的清脆聲響,而如同石像一樣的夜牝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不過這成功地將首領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而在牠轉身過來的同時,在月蟲眼前馬上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立刻將月蟲炸飛到十幾公尺之外。 人類的反射神經基本上是不可能應對這種瞬間的衝擊波的,不過在我的協助下,月蟲的身上有常駐的緩衝魔法保護,更重要的是在這段時間我和月蟲的交流中,我已經成功地創造了「慣性抗阻(inertial dampening)」的施法,慣性抗阻在我原來的世界中的科幻小說,是宇宙航行不可或缺的技術,一個人之所以會在撞擊中重傷,很大的因素是身體內部的組織在加速度中相互撞擊,像是拳擊手被擊中頭部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頭骨和大腦受衝擊時的加速度不同,而當頭骨停下來時,因為慣性,大腦仍然沒有停下來而直接撞上頭骨,這就是腦震盪的原因。而當重大衝擊發生時,除了外部的破壞外,內臟會因為衝擊波各方加速影響加速相互撞擊,因此像是高處墜樓的人落地就算外部看不出明顯的傷口,也免不了一死。 人體能夠負擔的加速度是有限的,不過在宇宙航行中如果要有超高的加速度而人類不會變成肉醬,就需要有慣性抗阻的技術,讓人體不會因為加速度的時間差與傳導的速度與停下的情況不同而摧毀。當然,這在物理學的理論上不是不可能,但科幻小說中的設定在技術上通常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我現在在一個有魔法的世界,牽引術可以產生絕對的連結,某些物理定律很容易在特定的時空中局部改變,不過另一些在我的世界中視為老套的魔法反而非常困難。而將身體內部的慣性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是做的到的,因此爆炸時月蟲的身體就像是被推了一把一樣飛了出去,但並沒有任何內傷。而外部的傷害則由強化的護甲擋住,落地時的衝擊則用氣墊一樣的防禦減少硬

之二十九、其他的我不管

桃.姬原本還在酒店中慢條斯理地啜飲著甜甜的花茶,正準備使用強效的娛樂用魔具,黑話叫「安息」,這個有點危險感覺的名字很讓桃姬喜歡,而那種混合興奮與鎮靜的奇妙感受,完全值得這種風險與相對高的價格。 不過,在他準備好特製的魔石以啟動安息之前,社團的人跑了過來找他。 「軍隊來拆房子了,現在正在路上」社團的人氣喘吁吁地說。 「好的,我馬上過去」不管現在她有多麼舒服,他都不能坐視拆遷成功,我是有責任感與正義感的,桃.姬在內心如此自我肯定。她拍了拍臉頰,帶了隨身的行李-其中也包括大量的娛樂用魔具,因為當要徹夜抗爭時,偷偷用些興奮劑可以讓人撐過整夜。她還沒有因為這樣惹上麻煩過。 花了半刻鐘,搭上了特快的馬車,桃.姬很快到了抗爭的集會現場。許多同伴們一見到桃.姬,就熱情打了招呼-一個大家都認同她的地方,這就是桃.姬要的。他們開始在拆遷區架設了許多障礙物,不過在大家同心工作時,又有人起了些爭議。 「剛才夜牝的警報聲響了,又說軍隊會來,是不是真得有危險啊,我們應該在這裡嗎?」活動總是會有製造疑慮的人。 「你還相信夜牝那套嗎?之前有警報不也沒事。而且不管如何,我們在這裡就是反迫遷,其他的我們不用管,我們要的是小民的正義,世界上沒有人能什麼都知道的,總之,其他的我們不管。」隊長說了。 「對啊,其他的我不管。」桃.姬應聲,而且她對這句話非常認同,我們是正義的一方,就算有危險,也是其他人應該來幫忙我們才對,如果為正義奮鬥的我們做什麼都要考慮其他的考量,那最後就一定和腐敗的大人一樣,東一個理由西一個藉口了。對,其他的我不管。我只要關注自己的正義就好了。 其實他們布置到一半,軍隊就來了。不過軍隊一開始似乎沒有打算阻擋他們的意思,他們避開了抗爭的地點,碰上抗爭著丟石頭也不還手,只是用盾牌擋著,然後一群人魚貫由軍隊帶離。軍隊的策略看來是先一戶一戶把人帶離,之後再進行拆遷。桃.姬與運動團一致這樣認為,並認為因此更不能離開,他們盡快地和當地支持反迫遷的住戶接頭,然後說服他們絕對不要配合軍隊,並準備開始加大抗爭的規模。 「其他的我不管」 隨著夜晚來臨,軍隊開始包圍抗爭者,並喊話要抗爭者離開,不過桃.姬他們也早已經準備好了,他們放出巨大的音樂,在路上升起了熊熊的營火。桃.姬順便用了點娛樂用魔具讓自己興奮起來,看來今晚又會是愉快的夜晚,值得日後回味。她這樣想著。 但忽然之間巨大的爆炸聲打斷了,桃姬沒有看清楚發生了

之三十、悲痛

月蟲倒了下來,而他好不容易馴服的夜牝群,則是陷入了瘋狂之中。我的靈魂中充滿了巨大的憤怒,值得救的人為不值得救的人犧牲,義人被他所幫助的人殺害,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資格存在下去。 不過,我並沒有陷入瘋狂,因為現在第一要務,是想辦法救月蟲。他的人格與靈魂的載體,也就是他的大腦已經被完全破壞,但一定有辦法救他的。雖然在月蟲的協助下,已經成功的打進夜牝群的靈魂,因此,雖然要花非常大的力量,但我能夠控制夜牝了。不過,這已經不是我最關心的事了,我只大略順著夜牝的憤怒,讓他們去自由去殺戮,只是指了個方向,要牠們不要殺害保護大家的軍人。其他的就隨他們去吧,我沒有心力去管那些本來早該死掉的混蛋。 我先努力把月蟲的身體穩住,接管各種機能的運作,修補破裂的頭部,然後硬是用我的魔力結晶填充好月蟲身體破損的部分。我想到了月蟲教過的魔石塑型技術,如果魔力可以把魔石變成各種形狀,而魔力可以用來取代或是刺激各種生理機能,那我要用我的魔力為月蟲創造出一個新的大腦來,是有可行性的。我知道月蟲的生理資料,大腦的功能是神經傳導,我雖然不能弄出一樣的生體組織,但功能性的全等模擬是有可能的。 但是,就算模擬了所有的硬體,我還是必須尋找怎麼回復失去的軟體部分,月蟲的記憶與人格一失去就是永遠喪失了,該怎麼辦,怎麼辦…他不能死……不能就這樣死了,他是我的朋友,他是願意付出生命救同胞的義人,他甚至進到了我的領域,奇蹟般地馴服了我都馴服不了的夜牝群……。 他進到了我的領域……我的領域……。 有辦法!!! 我用盡全力回想月蟲意外進到我的領域的那一瞬間,我雖然會一時被巨大的魔力與訊息量所壓倒,但我不會遺忘,而月蟲進到我的領域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是整個靈魂進到我的靈魂領域中的,也就是,月蟲在我的記憶中應該留下了他整體一切的暫存資訊。 我找到了月蟲的記錄資料,並且用我的記憶力,把那一瞬間的資訊全部解壓縮展開了,很幸運地,月蟲是作為整體而進到了我的靈魂中幫我馴服夜牝。因為他的整體顯現在我的靈魂中,因此,我現在就能經由回想,如同在極短的時間內活過月蟲至今為止的一生一樣,重新記錄了月蟲的一切。 還好,這個世界的生物的靈魂、記憶雖然和肉體是不可分的,但我是只有靈魂與魔力的存在,就算月蟲的大腦損毀了,只要我存在,我就能夠保存月蟲的一切記憶。在我原來所在的世界中,科幻小說常見的主題就是將人的記憶轉錄到電腦中,因而超越身體的限制,或許,我能幫月

之三十一、「月.蟲報告」

……韭黃鎮夜牝傳送事件初步的傷亡統計1426人死亡,71人失蹤,3763人受傷。死者中有54位在行動中殉職的士兵,與832位在夜牝警戒區的居民與抗議群眾。另外,部分夜牝與預想不同地,離開了警戒區的範圍而衝進韭黃鎮的市區,車站、治安局長與幾棟民宅受到相當嚴重的破壞,這幾個區域中不少人已經預先在地方的民間政治人物,於上次鎮長選舉失利的華.薺的宣導下預先撤離。但市區仍然有相當的傷亡,死亡者有540位,而其中包括了地方名人鏢.岩,與其子桁.岩的全家人、地方治安局長,此外在韭黃鎮的幾個幫派堂口遭到破壞,有大量相關份子死亡。 鎮長拒絕配合中央政府的接管,並主張他只需要經費,並不需要軍隊介入。甚至地方仍然有非常多人,主張夜牝的災害是中央迫遷者故意引發的。保皇黨的政治人物紛紛前往韭黃鎮,指責中央政府救災不力才產生千餘人的死亡,葉.書與日.馬應當被處死。 而支持遷離夜牝風險區的意見領䄂,包括許多與執政官同黨的民間派政治人物,則也大力抨擊政府之前沒有強硬遷離,因此執政官應當下臺。 埃特利亞社會的主流意見,就韭黃鎮的事件得到的結論是,一切都是執政官與其爪牙的錯。 存活的居民在保皇黨的議員的陪同下,開始要求依照市價補償他們所有的損失,也就是把所有在夜牝風險區的建物依照最優市價全額收購,理由是,不管建物受損的程度如何,在夜牝事件後這個地區已經沒有人願意居住了,而既然政府之前有和居民協商過,有協商就代表中央政府沒有明確表達禁止居住,也就代表中央政府容許了這些居民期待住在這裡。因此要為之後的損失負責。至於超種韭菜導致價格大跌,農民要求補貼的情況,因為農作物大半被夜牝破壞後不再有意義,但接下來則是在風險區非法種植的農民要求高價補償農損。 如果要達成所有種種獅子大開口的要求,大概會花上中央預算的百分之二,而這等同於目前埃特利亞年度的軍事預算。 至於鎮長的責任,則沒有任何人追究。因為韭黃鎮的產出不可能支付居民的要求,追究鎮長的責任無利可圖,反而是居民需要地方首長代表他們向中央要錢。 而社運團體則完全忘記了之前主張過反對政府遷移風險區的居民,反而開始大量宣傳韭黃鎮的慘狀,訴諸同情心要求政府不可以冷血對待災民,而要保證災民的要求都得到滿足。其中包括很多事實上不可能的要求,如動員軍人在首都的軍區蓋房子以供災民居住等等。 總之,這就是埃特利亞的尋常事態發展。 但在這之中,有一個不尋常的雜音響了起來。在事件發生

之三十二、換幕-四族會議

章.將不安地在首都郊外邊緣的荒地疾行,兩周前,他在韭黃鎮幾天進行各種連繫、搧動與基層組織的視察工作,一切看起來都相當順利,但是,在他離開後還不到一天,就發生了夜牝傳送事件,而他所聯繫到的大半人物都在事件中失蹤或死亡,作為他「同宗」的桃.姬(皇.王.將.帥四大族的女性姓氏為后.妃.姬.君) 則是毀容與殘廢。雖然說夜牝理論上是人類無法控制的,但傷亡的名單實在是令章.將不寒而慄,如果他沒有早一天離開韭黃鎮,或許他現在就已經死了。 而在事件後的兩周,基本上在埃特利亞的大半事件,無論結果如何,民意操作上都有利於保皇黨,因此夜牝事件並沒有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韭黃鎮在鏢哥死後,鎮民與黑幫與保皇黨的共生結構仍然穩如泰山。 但是一周前政府發佈的調查文件「月.蟲報告」,仍然多少有一些迴響。最要命的,是報告的附件中有大量的錄音資料,並且全部通過專家鑑定證實真實性,而沒人知道究竟這些錄音是那裡來的。他自己有錄音機具,因為工作的需要也經常私下錄音,但最小的錄音魔具也有一個公事包的大小,而且小型器械的錄音並不可靠。有這麼多清楚的錄音代表保皇黨與四大族的情報網絡被滲透了。 而且由於被錄音的當事人幾乎全部死亡,目前完全找不到漏洞在那裡的線索。而在這個時候,中興.皇代表的皇氏召集了只有最重要的事務與處理四族重大糾紛才會召開的四族會議。而身為將氏的高階代表,並同時是中興.皇親信的章.將也就必須到場。章.將為此相當心煩,在路上還被一隻烏鴉撞上。他露出了在別人眼前從未看到的猙獰臉孔,並射出了四大族將氏專門法術「小火球」攻擊烏鴉,但烏鴉很快地飛走了,而火球在空氣中消失,沒有一點痕跡。 「他媽的,操~」,章.將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一點也沒有他在各社會賢達面前的翩翩風度。 章.將一邊咒罵著,一邊走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平躺在地面上的木門旁。他用力拉開了木門,露出了寬幅的階梯,走下階梯後,則是一個相當寬廣的空間,有充分的照明。這裡的格局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洞穴或是簡單的地窖,而是相當複雜的居住空間,但是,這個環境非常的粗暴,則完全不像是這個社會中的人類願意居住的地方,甚至人類在這種環境中會本能地充滿各種負面的情緒。總之,這不是個「屬於人類的地方」。 這就是四族會議的場地,面前是一位皇氏的管理人,他要求對章.將搜身,章.將仗著自己是中興.皇的側近,當做沒聽到不想配合這種麻煩事。這種架子對於四大族來說是重要的,所有守規矩辦事